我卻隻是輕蔑一笑,心道,你也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嗎?現在人多,我給你個麵子,等沒人的時候再去收拾你。
我故作鎮定的看著他,那個黑影知道自討沒趣,乖乖的縮了回去,這個時候夜聽終於開始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幽怨的樣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聲音真的很富有磁性,聽了之後會生出一種很淒涼卻很舒服的感覺,我的思緒不由的隨著那消沉淒怨的聲音而去。
慢慢的我完全沉浸在了那個故事當中,許久許久,直到刺耳的鈴聲響起之後,我才猛的驚醒過來,四周滿是哽咽的哭聲和低低的抽泣。
我抬頭去看,正好看到盯著我看的仇紅,仇紅的雙眼血紅,她詭異的笑著。
我狠狠的瞪了回去,剛才笑的並不是仇紅,而是附在她身上的那個黑影,我並不知道這個黑影是什麼鬼東西,但是,在這種消極情緒爆棚的教室,那個黑影好像很享受,他原本很淡的身子也逐漸的凝實了起來,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想到一個故事,三香敬鬼樓。
三香敬鬼樓在我們那一塊兒很出名,說的是解放前張市一個地主家的事情。
解放前的張市並不是太窮,因為直通內蒙,所以張市算的上是一個重要的陸路商鋪,而大境門內外則是一個不小的牛馬市場,每年都有很多人來這裏購買騾馬盛極一時。
當時在大境門這一塊最大的一個商家姓陸,陸老板幾乎承攬了牛馬市場一半的買賣,掙了很多錢,在當時的張市那是數一數二的。
人一旦有了錢就會有勢力,而這位陸老板也逐漸的囂張跋扈起來,有一次喝醉酒之後把附近的一個小媳婦給睡了,那家男人過來找他理論,陸老板直接招呼手下打手把人胖揍了一頓。
那家男人氣恨不過,回家沒幾天的時間就不行了,臨終之時把媳婦叫到身邊,讓她去紮紙店買一棟紙樓和一把長香,將那紙樓供在西麵牆角,長香不能斷,每日午夜十二點,要去那裏哭喪。
說是隻要按照他說的去做,他就能報仇,小媳婦剛嫁過來就被人強暴,接著丈夫又快要死了,心中滿是恨意,聽說能報仇便咬牙去買了東西,每天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就去哪裏哭喪。
一連六天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小媳婦覺得沒什麼希望了,第七天就沒有去哭喪早早的睡下了,哪知道半夜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床頭,流著血淚問她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他說原本再堅持一天,自己就能回來報仇,但是現在晚了,想要報仇的話隻能凝結很多人的怨念才行,隻有怨念達到一定的程度,他才能報仇。
小媳婦嚇壞了,跪在西牆角不停的磕頭,問他男人自己該怎麼做,他男人讓她不停的去說自己被強奸的事情,讓越來越多的人同情,讓更多人的知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不幸,隻有聚集更多的怨念,冤魂之體才能凝實,死而複生獲得強大的力量報仇雪恨。
故事到了這裏也就結束了,我隻是從老一輩人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故事,至於這對苦命夫妻最後到底有沒有複仇成功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三香敬鬼樓這個故事卻一直流傳著,很多年之後當我接觸道法修煉之後,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所謂陰魂鬼體皆是由負麵情緒而來,人越是消沉越是憔悴,被陰魂附體的可能性就越大,而那汙穢邪念和消極情緒正是邪祟得以寄生之地。
夜聽,在我看來是一個很邪門的東西,它可以積累人的怨念。
我瞪著仇紅身上那個黑影,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站起身徑直走到仇紅身前,道:“仇老師,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請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