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望著眼前兩個驚慌失措的女子,隻見她們顫巍巍地跪在冰涼的地上,嬌小的身軀不住地顫抖,嘴裏喊著:"奴婢該死,請宮主饒命."這是什麼狀況?她們身上穿的都是紫衣,裙擺拖到地上,頭上紮著兩個桃花髻,插著兩朵絨花.這分明是古裝呀.而我躺在一張華麗的床上,上麵蓋著張黃色的絲綢錦被.我移動了下身體."嘶"我痛得叫了出來,隻覺得下身火辣辣地痛,而整個身體像被車子碾過一樣,酸痛難忍.
我勉強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大半被撕開,淩亂不堪,而身下那灘觸目驚心的血,宛如暗紅的玫瑰在妖異地生長著.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內心禁不住顫抖,這,這是我的處子血嗎?可是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我還記得那個冰冷的手術台,還有我魂魄飄離身體時家人痛苦的呼喊和撕聲裂肺的哭聲...為什麼我又活過來了呢?而且還遭遇如此尷尬的事情.
"請讓奴婢伺候宮主沐浴更衣."旁邊稍稍年長的女子壓抑著喉嚨的哽咽聲道.另一個稚嫩些的丫頭身子抖動得更加厲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出聲才發現聲音沙啞無比.我想此時我一定不能夠亂,要理智要冷靜.
"回宮主的話,昨夜風門主宿在此處,所以..."珂雪最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低著頭,但是眼中卻盡是不屑和冷漠。
風門主?這是一個名字還是一種稱謂呢?他和我是什麼身份呢?應該是夫妻吧,不然哪裏會睡在一起呢?"那他現在在哪裏?幾時離開的?"我盡量將聲音保持平穩,此時可不能讓她們看出什麼端倪來.
"昨晚風門主半夜就走了,後來去了吟軒小姐那裏."
這男人怎麼這麼可惡啊?怎麼說我這個身體也是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他呀,就這樣走掉,還宿在別的女子哪裏,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徘徊,忽然道:"出去吧.你,留下!"我指著年紀較小的丫頭道.
那小丫頭抬起頭來,隻見她雙唇微顫,眼眶中還有些許淚痕.而珂雪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她心裏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和疑惑.而我覺得她眼中的某些情緒讓我不安.我要想知道一些事情,還是問這個愛哭的小丫頭比較好.
"你過來,坐下,我有話問你."我的聲音稍稍抬高,這樣應該比較有震懾力.
她慢慢走過來,坐在床邊,我扯了扯被子,道:"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還有我是什麼身份?"
她茫然地望著我,"您叫顏辭妝,是逆水寒宮第三代宮主."
顏辭妝?名字倒有點古韻.逆水寒宮?怎麼有點像江湖門派的名字呀?還是個宮主,我開始為我的身份沾沾自喜."那這裏是什麼地方?風門主叫什麼?什麼身份?"
"這裏是鳳舞翔門總壇,我們居住在驚鴻小築.風門主名叫風子夜,是鳳舞翔門的門主."
名字還蠻有意境的.風子夜,不俗的名字."那我為什麼會來這裏?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小姐喜歡風門主."她細細地講,我才知道原來兩年前,顏辭妝的爹顏子譫走火入魔死掉了,不到十六歲的顏辭妝繼承了宮主之位.而她並不是當宮主的材料,平時裏嬌縱跋扈,一切事物均由她聰慧的娘親和義兄諸葛潭處理.半年前,顏辭妝第一次見到風子夜便愛上他,追隨他到了鳳舞翔門,一直想要嫁給風子夜.誰知道風子夜身邊早有了姬妾,而其中以向晴居的傅吟軒還有蘭夜樓的況如晚最受寵愛.而昨晚處心積慮的顏辭妝邀請風子夜來此,名說是商討要事,誰知道她在他的酒中放了"迷魂惜夜",致使他意亂情迷,然後纏綿床塌.清醒後的風千夜狂怒離開了驚鴻小築.
天啊,這個顏辭妝真是個大花癡,難道以後我就要背負著這樣的名聲過日子嗎?不行,我得好好籌劃一下."那個,你們兩個叫什麼?"
"奴婢碧落,剛剛出去的是珂雪.我們都是從小伺候宮主的."碧落乖巧道.
"哦."我無力道,忽然覺得很累."我想沐浴."
"碧落出去給宮主準備."
"剛才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我平靜地問.
"不記得了,奴婢自小記性差,容易忘記事情."碧落堅定道.
"那如果別人問起,或是珂雪問起呢?"我的目光遊走在她清秀的臉上.
"不管誰問起,奴婢都說不知道."碧落低聲道.
"好,出去吧."
沐浴過後,此時的我,身著鵝黃色的牡丹百蝶衣,逶迤拖著月白色的梅花水裙,腰間係著淡紫色的軟煙羅.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隻是插著鳳尾流蘇.鏡中的人兒煙眉淡描,薄施脂粉,雖沒有傾城之貌卻也讓人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