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蕭子矜半挽著秀發坐在窗前,手中的書被風吹起一角,溫婉精致的眉眼間滿是專注,身側的踏雪懶懶的趴著,時不時地舔著爪子。
踏雪是一隻黑貓,唯獨那四隻爪子上有些白毛,當初蕭子矜第一次見到它時,腦子裏就閃過了踏雪尋梅四個字,原本打算叫它尋梅的,誰知後來卻發現踏雪竟是一隻公貓,便叫了踏雪這個名字。許多人都說踏雪這名字聽著不像是貓,反倒像一匹馬。
日影向東側緩緩偏轉,直至夕陽西下時蕭子矜才放下書,活動了一下微酸的脖頸,側首問道:“晚膳可備下了?”
夜心道:“已經備下了,想著平日裏用膳要晚些,原本準備等過會兒再提醒郡主。”
“不必了”蕭子矜站起來道:“現在就去吧。”
“是”夜心幫蕭子矜挑起珠簾,隨著她向王府中的花園走去。
原本王府之中用膳是要去大廳的,可如今王府中的主子隻有蕭子矜一人,便省了許多規矩,一日三餐都在蕭子矜的院子裏用了,隻是今日蕭子矜心血來潮想在園中的一處涼亭裏用膳,說是能看到池中的鯉魚,便多走了些路程。
兩人剛到亭外,就聽到蕭子矜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采萍頗為遺憾地道:“府中的池塘裏養了這麼多荷花,要是把藕挖出來,能吃一個多月呢。”
蕭子矜和夜心相視一笑,先後走進涼亭,朗聲道:“這麼喜歡吃藕,我準你挖半塘如何?”
彩萍聞言忙轉身向蕭子矜行禮,蕭子矜擺了擺手讓她起來,自己則跪坐在案前。
采萍直起身子笑著向蕭子矜告饒:“郡主,奴婢不過是隨口一說,哪敢真的挖了您的荷花?”
蕭子矜淨了手擦拭著手上的水珠,問道:“你惦記我這荷花多長時間了?”
采萍討好道:“就這一次。”
“行了,我還不知道嗎?”蕭子矜將手巾放在托盤上,侍女端起托盤離開涼亭,蕭子矜故作不耐道,“這次準你挖半塘。”
采萍麵露驚喜之色,行禮謝恩後退了出去。
晚膳很簡單,是一碗龍須麵,蕭子矜很快就吃完了,夜心指揮者幾個小丫頭進來將吃飯用的案子撤了下去。
蕭子矜捧著茶坐在涼亭中,對夜心道:“你也去吃飯吧,左右這兒也沒什麼事兒。”
夜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正要說話,就聽見蕭子矜道:“放心吧,王府之中,天子腳下,還沒人敢如此放肆。”
夜心仔細想了想,才頗不放心地道:“那郡主小心,我去去就來。”
蕭子矜微微頷首,看著夜心匆匆離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想來夜心是被上次那次刺殺嚇怕了吧。
想到這個,蕭子矜呷了口茶,心底湧現出一連串的疑問: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又為何縱容她呢?若是不知道,我又當如何呢?
一時之間,蕭子矜竟望著池塘中的鯉魚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