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心寒入骨(2 / 2)

隻是,後麵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怎麼說?能告訴她上峰下的命令是三天後對龍少寒執行槍決麼?

然而三天的期限已經過去兩天了,明天,明天就是對龍少寒執行期限的最後一天了。這件事,晏北權還不知該如何告訴她!

“以後會怎樣?晏北權你答應過我,會護全龍家每條血脈,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女孩兒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意,黑白分明的眸中意味複雜,帶著幾絲恐慌。她在害怕,害怕晏北權的承諾隻是在騙她。回想到周芷蘭對自己講過的話,龍瑾瑜不由得由內而外的發冷。

母親曾告訴過她,無論如何,對這個男人都要有所防備,畢竟他是權傾一方的主帥。他的複雜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可是為何自己卻在越陷越深,到現在還在信他的話,期待著他能高抬貴手放過龍家人。

有那麼一刹那,龍瑾瑜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就像個小醜。就這麼無知的被這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還自欺欺人的信他會放過龍家——

可笑,太可笑,這一切都太可笑了!

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個決定,母親、姐姐、丟了性命,下一步他還會做什麼?除掉龍少寒?然後呢?應該就是自己了吧!

想到這裏,龍瑾瑜不由得冷冷笑出聲。

看向男人的眸光越發冷厲,身子也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

“說到底,你不過還是在騙我——”冰冷的話語似是一把雙刃冰刀,猛地刺向男人信我。那種痛,讓他呼吸一滯。

唇角的弧度加深,龍瑾瑜臉色白的好似透明的,澄澈的雙眸氤氳著水霧。唇瓣微微抖動,頓了片刻才道:“因為你的自私,害了龍家三口人,四條人命。現在你又抓了龍少寒不肯放,晏北權,晏四爺,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語氣冷冽無度,龍瑾瑜幾乎是質問般的開口。

胸腔像是被死死堵住,晏北權隻覺得心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高峻的身形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曾動一絲一毫,仿佛一尊雕像般。

“怎麼?被我說中了嗎?”冰冷的笑加深,帶著冷冷的自嘲。龍瑾瑜一步一踱走近男人,在距他僅剩兩步距離的時候停下。秀眉微蹙,女孩兒眉宇之間有著掩蓋不住的清靈秀美,睨著他的那雙眼眸即使很冷,卻也如含波光,清澈見底。

“是,你猜的沒錯。既然你要把我對你的承諾都當成謊言,我無話可說!”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晏北權直接承認了她的話,既然她要恨,那就索性恨到底。冰冷的眸子如同十二月的冰淩,寒的可以 滴出水來。直直落在那抹纖瘦的清影上,男人揚起一絲玩味的笑。

低沉的嗓音似寒風,說出的話,更是讓女孩兒身形徹底僵在原地。

他說:“你猜的沒錯,我的承諾隻不過是騙你。我不會救龍少寒,也救不了他,所以明天你就等著給他 收屍吧——”撂下這句話,晏北權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跨到她的身前。

修長有力的大手死死鉗製住龍瑾瑜的下巴,冷峻的麵容一點點靠近。

“你…你說什…什麼……”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龍瑾瑜被迫與他相視。羞憤、悲憤渲染了女孩兒那雙清澈地眸光。

“上峰下了死命令,三天內槍決革.命.黨龍少寒,而明天就是三天期限的最後一天,明日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和周芷蘭已經會合了——”手指上帶著清晰的槍繭,粗糲地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像是要把那層外皮搓下來一樣。直到手指發燙,女孩兒肌膚紅成一片,晏北權才猛地鬆開手,狠狠地將她推到桌邊,厲聲道:“你應該謝謝我,我讓他們團聚了,我是龍家的恩人——”撇下最後一句話,晏北權拂袖而去。

這頓飯他也曾猜到她不是真心為自己準備,可是,猜想和事實還是有區別的。真的得知她隻是為了討好自己,讓他放了龍少寒的時候,心裏有種名為刀絞的感覺,蔓延開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龍瑾瑜不知道男人是怎麼大步離開餐廳的。隻知道,當她回過神來,偌大的餐 廳內,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清冷,孤寂,更可悲的是心寒。

心寒自己費盡心思討好他,卻不曾得到一絲真心!

心寒,入骨的寒冷。

心寒過後,女孩兒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任憑淚水似斷線珍珠,漱漱落下,也倔強的一步一步走出餐廳,回到臥室。

她知道現在她不能倒下,龍少寒的命危在旦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龍家人再次死在晏北權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