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站在門口的人打開鐵質的門,挺身行了個軍禮。
聽到有人走進來,血衣男子緩緩抬起頭,忘了過去。
“少爺,人我們要過來了!隻是……”蕭放欲言又止,順著蕭放的目光,晏北權與血衣男子目光相接 。
“他什麼都不說,所以,警署的人動了手。我們去的時候,就剩半條命了……”說到這裏,蕭放唇瓣不由得有些發抖。坐在椅子上的人是少爺的救命恩人,醫術精湛的留洋醫生。可是就剩下半條命,清俊秀氣的臉上盡是血漬和傷口 。
白色的襯衫被染成紅色,與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結合,異常刺目。氣若遊絲,狼狽不堪的樣子,那裏還有以往的灑脫。
“晏世坤——”低吼出這三個字,男人如一頭嗜血的冷獸。晏北權清楚,晏世坤是做給自己看的。龍少寒是北軍的人,折磨龍少寒,就是在給自己示威——
“給他換個房間,再好好清理一下傷口。”冷聲吩咐著,男人緩步走近。晏北權是冷血無情,可也不是沒人味的人,龍少寒不止一次救過他,看著救命恩人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心裏異常難受。
“多謝督軍了!”虛弱地扯起一抹笑,龍少寒看著走近的身形說道 。
“好好休息。”簡單說了四個字,晏北權輕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嗯……”點著頭,龍少寒的淺笑更深一分。潔白的牙齒與鮮血相襯,很是紮眼。但是不得不承認,龍少寒是個真正的男人,盡管遍體鱗傷,也可以笑的陽光。看著那淡淡笑容,仿佛痛不在他身上。
“少爺,恐怕這件事不簡單 。上峰的命令是,三日內,處決革.命份子:龍少寒——”蕭放的話,讓晏北權身形一僵,盡管來之前已經知道,可是畢竟的當著龍少寒的麵,晏北權不想他這麼早知道殘酷的結局!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龍少寒,他輕笑出聲,語氣十分無所謂地道:“沒事,督軍不用為難 。這一天,我早就預料到了!”加入之前,他就曾宣過誓言 。不管生死,都會為了這份理想堅持到底。死,又如何,不過是再次重生的過程。
“你就不恨我?”壓製著心裏的怒火,晏北權質疑這份上峰的命令,畢竟龍少寒是革.命.黨,能活下來的機會幾乎渺茫。
而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他是龍家人。按說龍家人,對自己應該恨之入骨,可是龍少寒卻沒有一點恨的意思 。
知道他問的什麼,龍少寒望著男人那張峻臉,一字一句道:“人人都知,北軍主帥是少有的愛國將領 。保家衛國,大仁大義,那些陷害之事,我若信了,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一句話,龍少寒說明了他的態度。馮城的事,他信與晏北權無關,是小人陷害。若是他連這點都看不清楚,他龍少寒就白做了這麼多年革.命.黨!
“嗯!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盡量護你周全。”既然他信自己,那麼晏北權也信他 。
不管他是什麼人,起碼他都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醫生 。就這點,晏北權也不會讓他死。
苦笑著搖了搖頭,龍少寒目光清淺,語氣平靜的說:“不用了,督軍隻要照顧好瑾瑜,我也就放心了!我……”
“我答應過她,會保護龍家每一條血脈——”不等龍少寒話音落,男人便低沉開口,眸底閃過的暗芒,意味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