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本就糾結的心越發淩亂,好不容易壓下淩亂的心思,也終 於來到小書房的門前。深吸口氣, 龍瑾瑜抬起白的幾乎透明的柔荑準備去敲門,卻被裏麵傳出的冷峻聲音止住動作。
晏北權的私人小書房,氣氛低冷。男人一目十行的翻看過手裏的文件後,狠狠地置到地麵上。
站在他對麵,蕭放不由得被自家少爺的冰冷凍得身形一僵。掃了一眼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文件,蕭放醞釀良久才開口道:“少爺…關於龍少寒,我是不是私下告知一聲,讓他離開北華?”龍少寒是龍家人 無疑,現在上峰下了死命令,務必捉拿審問,文件到了晏北權這裏無疑是個燙手山芋。
作為晏北權的心腹,他自是清楚自家少爺的為難之處。一麵是不想因為一個龍少寒影響到整個北軍,一邊是自家夫人的親二哥,何去何從,倒叫人真的有些為難了!
抬手打斷蕭放的話,晏北權眸光深邃,冰冷。挺拔的身影在書房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高峻,仿佛是一座屹立的山。卻隱藏著一絲孤漠與滄桑。
男人眸光表麵平靜如水,眼底卻是風雲變幻,過了良久晏北權眉宇之間閃過一絲陰戾,冰冷出聲。
“就按照上峰的命令,把龍少寒抓起來,帶到北軍審訊室,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看望提審——”
“這——”完全沒料到晏北權的決定,蕭放一時竟有些愣怔。欲要開口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件事務必做到保密,尤其是對夫人——”
“是!”暗暗記下他的話,蕭放挺了挺身子,說出一個字。
隨著蕭放的‘是’字出口,門外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什麼打碎一般。
“什麼人——”被這個聲音一驚,蕭放以極快的速度閃到門口,拉開門一看,站著的人讓他僵在原地。
龍瑾瑜本是為晏北權送湯的,卻不想聽到這個男人陰戾的話,當下心裏一驚,手不自覺的鬆開,直到清脆的聲音在長廊中突地炸響,她才反應過來。
“瑾瑜——”晏北權看見那一抹清影時也是微微一怔,不清楚她到底聽到多少自己與蕭放的對話,晏北權頓時有些心疼。不過他更擔心的是器皿碎了,她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大步跨到龍瑾瑜身邊,晏北權拉著她,確定人沒受傷,才稍稍放下心來。
“怎麼現在出來了?是不是餓了?還是那裏不舒服?”麵對著這個男人噓寒問暖的關心,龍瑾瑜第一次覺得惡心,那張迷惑眾生的臉上剛剛滿是陰戾,眉宇之間閃過的殺氣,她看得出清清楚楚。眨眼之間,他卻這麼溫柔,龍瑾瑜不僅想問,晏北權這麼裝,你不累嗎?
可是,這句話始終沒有問出口。
將自己的手從他大手中抽出,龍瑾瑜冷冷勾唇,看他的眸光有那麼一絲冰涼。
“晏北權,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騙我好玩嗎?”
“嗬嗬——我就是個傻子,妄我因為蘇小小的幾句話,還巴巴跑來給你送湯,想要你一句實話——你呢?”說至此處,女子突然大步退開,仿佛離他稍微近點,都會髒了自己一般。
“你到底聽到了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
“隻是什麼?還要辯解嗎?晏北權,我隻求你放了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呢!因為你的所謂的計劃,還是我的母親、姐姐、還有小瑞——他還是個孩子啊!”說道這裏,龍瑾瑜已是泣不成聲,青蔥般的指尖泛著白,每一個字都是從口中聲擠出來的。
“夠了——我,從未想過害你的家人,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意願——”厲聲喝斷她的話,晏北權眸底像是韻著冰,看著女孩兒,急憤怒又疼惜。
怒的是,在一起這麼久,他為她付出這麼多,她為何還是這麼不信自己。
疼的是,看著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麵容,晏北權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你隻知道你失去親人的疼,你可知道這幾日來,我是如何過的?”她隻知道她的痛苦,何嚐想過自己的痛苦絲毫不比她少。
可是,她難過尚且有人安慰,可以哭,可以鬧。
而自己呢?
作為北江十二省的主帥,三軍的統領,他的難處又能與誰說?
龍少寒是上麵指名要的人,自己已經一次次將這件事壓了下去。現在最後通牒一下,他又能怎樣?
男人冰冷的聲音讓女子暫時冷靜些許,晏北權睨著那張清致的小臉,薄唇輕抿半天沒有再說一個字。
有些事,既然無論如何她都不信,那麼自己解釋再多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