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被扶桑偷襲,怎麼會被人炸掉老窩?蕭放的疑問,讓晏北權冷笑出聲,那笑聲極盡冰冷,像是寒冬臘月刮過的冷風。
他說:“也隻有這樣的借口,才能報複我,以解他的心頭之恨——”看似簡單的一場偷襲,不過是馮霸天與扶桑暗中謀劃好的詭計。借用扶桑的名義,偷襲北華,害死周芷蘭,用此來打擊晏北權!這樣的詭計,倒真是用心良苦!
“少爺,馮霸天他為了報複您,不惜用馮城百姓作為代價——這樣的人您豈能繞過他?還有周芷蘭她雖然是龍家的人,但是現在誰人不知她是北軍主帥的嶽母……”提起晏北權與周芷蘭的關係蕭放語氣一頓,對於龍家人,蕭放並不看好。她們是晏家的仇人,多年前晏家的滅門慘案至今他還記憶猶新,滿目的屍體和鮮血在他幼小的心裏留下陰影。
當初晏北權說要去龍瑾瑜,他不止一次提醒過,龍晏兩家的仇恨。可是後來他對那個龍家的小家碧玉有了新的看法。龍瑾瑜溫婉嫻靜,嬌弱中隱隱帶著一股不服輸的無畏勁兒。和晏北權倒是有一拚!深知晏北權對龍瑾瑜的愛有多深,蕭放想安慰這個男人,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良久良久,蕭放才提步走近男人幾步,挺了挺身姿,一字一句道:“少爺,你下令吧!讓我帶著晏家軍去馮城。少爺放心,我絕不會讓事情牽扯到北軍,會讓您給夫人一個交代——”他,跟隨晏北權已久。這樣的恥辱,不管是晏北權還是北軍都從未受過。
如今馮霸天不惜用馮城百姓和馮城火車站為代價,殺了周芷蘭母女幾人,也算是達到了目的。而且有馮城百姓做底,就算上峰知道,也不會想到他是公報私仇,更不會相信他與扶桑有勾結。這樣一來,周芷蘭母女幾人的仇,就隻能擱置下去。想明白這些,蕭放才會提議獨自帶著晏家軍去馮城,並保證不牽扯到北軍。
可是,晏北權又豈能答應他——
馮霸天既然敢這麼做,就意味著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晏北權報仇的準備,經曆過上次與扶桑的血戰, 現在的北軍就像是個空殼子,如果蕭放與晏家軍再出什麼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下去吧!”喉嚨像是被扼住,晏北權低沉的聲音很冷很淡。他隻是揮了揮手,示意蕭放退下。明白這個男人的主意一向不會輕易改,蕭放隻能應著離開書房。偌大的書房,實木門關上的那一刻發出沉悶的聲音。
在蕭放離開之後,晏北權點著一支煙,灰白色的煙霧從他的手指間升起、飄散,繚繞了整個書房。
就這樣一根接著一根,直到煙灰缸裏被煙頭堆滿,地上的煙灰幾乎把地毯掩蓋了顏色。
男人還在一根一根的點燃,許是隻有這樣濃烈刺激的味道才能減輕他此時心裏的憤怒。
翌日,整個督軍府早早的便陷入了熱鬧之中。督軍千金的滿月宴,前來送禮喝喜酒的人接踵而至。
被嘈雜的聲音吵醒,龍瑾瑜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一邊的璃兒立刻走了過去,看著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孩兒,輕聲笑著。
“小姐您終於醒了!外麵的客人都站滿了前廳了。”一經璃兒提醒,龍瑾瑜才忽地想起來,今日是小晏陽的滿月宴。
急忙掀開被子下床,由著璃兒給她梳洗打扮好,才起身準備去嬰兒房。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女孩的步子突然聽了下來,回首看著璃兒問道:“督軍幾時離開的?”昨晚睡得昏昏沉沉,剛剛若不是被外麵的聲音吵醒,怕是到現在她也醒不來。隻顧著讓璃兒給自己梳洗打扮,以至於都忘了,從醒來之後,都沒見男人的蹤影。
搖了搖頭,璃兒眸光澄淨地看著她,輕聲回答:“昨晚督軍沒有回來,不知是不是休息在軍隊了?”在軍隊休息?龍瑾瑜回憶著,晏北權並沒有在部隊住的先列。若不是軍務太過繁忙,他是不會住在哪裏的。
“別想了,先出去,看看都什麼人到了再說吧!”當她們來到嬰兒房的時候,正好遇上從書房出來的晏北權。
一夜未眠,男人眼底布滿血絲,冷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看得出,男人一定是一夜沒有合眼,才有這般疲憊和滄桑。
“督軍……你昨晚…小姐剛剛還問起你呢,我以為你沒回來……”被他冷沉的氣勢嚇到,璃兒急忙開口。
“璃兒,你先下去吧!”
“是。”將璃兒支開,龍瑾瑜輕輕走到他身邊,望進那雙深邃卻染著疲倦的眸子,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