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部分。我知道在這深山屬地,馮軍兄弟不好過,缺衣少糧是常有的事,這是這些年來北軍兄弟省下來的軍餉,今日北權代表北軍送與馮軍,以表示和解的誠意。”晏北權語氣沒有冷意,反而帶著一絲玩味的淺笑,讓李蘊鳴猜不透他究竟是真是假。
馮軍在蜀嶺,地處天險,加上不受正規軍的待見,所以武器裝備、槍支彈藥少之又少,這也是馮霸天一心要滅掉北軍的原因,沒有北軍,他便可以進入北華城,不用再在深山老林中苦熬日子。而晏北權這招無疑是雪中送炭,既能平了兩軍之間的戰火,又能將馮軍拉到自己的方陣。
“好說好說,晏督軍這麼有誠意,自是好商量的。”李蘊鳴繼續打哈哈,人總是貪得,有了一千大洋還想兩千,他要拿住晏北權想平息戰火的心情,很很敲詐一筆。
點了點頭,晏北權讓人將東西收回去,然後和他出了行軍帳篷。
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雨絲順著他們的帽簷落下,將這原來喧囂的山林之地洗刷的更為清晰。
北軍駐紮之地正處蜀嶺的最高處,這也是晏北權特別選的,地勢凶險,馮軍沒有安排兵士在此駐紮,所以是個宜守宜攻的好地方。
“督軍不知準備再次留多長時間?”一邊沒話找話的探聽著晏北權的口風,李蘊鳴一邊觀察著北軍的軍事布置。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大意是大忌,他一定得查仔細了,不然回去了馮霸天是不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事情辦完就回去。”他自然知道晏北權口中的事就是兩軍平息戰火,可是他不能擅自同意,關鍵要看馮霸天。
“這麼快?怎麼不多留些時候,等我們馮督軍身體好些,來親自拜訪,和您好好敘敘兄弟情。”當初馮霸天和晏北權都在七十九軍,馮霸天為人圓潤狡猾,與晏北權稱兄道弟,雖然晏北權對他不冷不熱,但是他卻依然如此。
若不是後來的事,就連晏北權都不會想到,他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
晏北權沒說話,眼眸似是無意落在不遠處的一隊人身上。
順著男人的視線,李蘊鳴看到一排肅穆而嚴峻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正在接受訓練,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曹鐵生,他粗狂的吼著,每一個人都不敢耽擱一分一秒,衝殺、刺殺、搏鬥、射擊,彈無虛發,務必都要做到盡善盡美。
一看到他們,周圍所有的兵哨便立刻立正上槍行禮,響徹天際的聲音轟然如雷。晏北權一身軍裝筆挺,高峻的身軀站在雨中,他眼眸銳利,麵容上滿是漠然。
“督軍。”曹鐵生跑到他身前敬了個軍禮,對男人身邊的李蘊鳴視而不見。
“這就是你訓的兵?你就是這麼帶兵的?我把他們交給你你是讓你送他們去死的。”男人的語氣淩厲,曹鐵生站直身體,目不斜視的接受著教訓。別看他是個大老粗,誰的話都不愛聽,唯獨對晏北權,他是唯命是從。
這種魔鬼訓練李蘊鳴沒有見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由此他知道了,關於晏北權的傳聞很多,真真假假,但是有一個是真的,那就是在訓兵方麵,晏北權就是一個魔鬼,和這麼一個魔鬼為敵,後果可想而知。
李蘊鳴不傻,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是想借他的眼讓馮霸天知道,北軍不是好惹的,隻是不屑與他計較罷了。
從哪些士兵的動作熟練度可以看得出,這些人都是真才實學,戲是做給他看的,勢力卻是實打實的。
— —馮軍駐地
“父親,晏北權開出的條件我們可以考慮,畢竟我們現在缺的是槍支彈藥,有了這些資金正好可以招兵買馬,何樂不為!”馮軍駐地,馮祁聞自以為自己很聰明,想要收了晏北權的東西,壯大自己,然後再反撲北軍。可是見過北軍勢力的李蘊鳴卻在心裏暗笑他自不量力。
“蘊鳴你覺得呢?”馮霸天半躺在搖椅上,頭頂蓋著一塊熱毛巾,身上的絲綢內衣隨意的套在身上,猶如一個愜意悠閑地官家老爺,那裏還有軍人的一絲血性。
“我?”李蘊鳴搖頭,表示自己對晏北權也看不明白。
而馮霸天卻做起身體,一把抓下來頭上的毛巾,聲音陰森冷冷的說:“那咱們就先收下他的東西,應了他的要求。至於以後的事,就隻能以後再說了.......”然後又悠然自得的躺回椅子上。
“父親高明。”馮祁聞得意的拍著馬屁,卻沒注意李蘊鳴那一閃即逝的嘲諷的冷笑。
有些人就是這麼貪婪,最終也會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