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瑜心裏也著急著回家,不知道母親知不知道自己的事,還有哥哥與小雪不知該怎麼擔心自己呢!於是道了句:“麻煩楚先生了!”便上了車,白色的轎車在冬日的暖陽下劃過一道弧度,隻留下一股尾煙痕跡,漸漸飄散。
— —這天
從督軍府回來已經兩天了,想起那天的事還是心有餘悸。晏北權那些話聽上去太過可怕,她沒敢告訴母親與哥哥,怕他們擔心。隻是說晏北權將自己當做別人抓錯了,就連鳳天雪她也沒全說,怕她那個火爆性子聽了不定鬧出什麼事呢!
當然她更希望這件事是誤會了,時間長了晏北權也就忘了,畢竟一方主帥事情多,用日理萬機形容都不為過。獨自坐在自己的房間,龍瑾瑜實在無聊得緊。自那日回來,她就成了哥哥的重點保護對象,平時連大門都不讓她出去,就怕她再被人抓了去。吃完飯就是讓她回閣樓休息,說是她受了驚嚇就要好好休息!本就內向的沒幾個朋友,這麼在家裏關著更是除了鳳天雪來看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歎了口氣,她起身下了樓。樓下也是一片寂靜,母親去了藥鋪幫忙,龍瑾琰也上工了,小弟去了學堂。家裏就剩她一個人,清清冷冷的。路過飯桌時隨手拿起了一份報紙,翻看起來,算是打發時間。
報紙上關於如今戰爭局勢的消息占了大半,目光下移,突然一條屬於北軍板塊的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上麵用黑色正楷赫然印著:‘捕要犯,北軍不惜搜全城,投江河,神秘人屍骨無存。’
眸光一緊,報紙落到了地上。“他死了?!”那日在碼頭不惜冒著風險將他救下,本以為他會就此撿回一條命。卻不想終還是逃不過厄運。臘月的天,外麵呼口氣都幾乎可以結成冰,跳進了河中不淹死也會凍死的吧!
自己與他隻是一麵之緣,去沒想到也是最後一麵,他犯了什麼大錯竟讓北軍對他趕盡殺絕?想到自己與那晏北權無冤無仇不依然被帶到督軍府嚇唬一番!這些手握重兵,權勢傾天的人就是這樣,可以不分青紅皂白想讓誰死誰就不能活。
想著如今列強瓜分,扶桑入侵,泱泱大地滿目瘡痍,百姓顛沛流離,民不聊生。他們身為軍人不去管,逼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走投無路。再想到那姓晏的男人的絕冷霸道,龍瑾瑜深感在高位的人都太可怕了!隻是她不知道在她潛意識中將所有事情都怪在了晏北權身上,對他厭惡了幾分,好感全無。
心中有些煩悶,她決定出門走走,去鳳公館找鳳天雪聊聊天。
剛出門,鄰居王嬸子看見她便笑著大聲道:“小瑾出麵啊?”王嬸子滿臉和藹的笑,一身普通家庭婦女裝扮,手裏還端著一筐青綠的西芹。
“嗯,出去走走。嬸子摘菜呢?需要幫忙嗎?”女孩輕聲應道,站在門外如一株純潔無染的蘭花,青稚未完全褪去的小臉俊美的難以言喻,無論長相還是氣質從裏到外都美得難以言表。
“不用不用,你去吧!年輕人就該多出去走走,快去吧。”王嬸子連連擺手,彎彎的眉眼中盡是笑意。
因為街坊四鄰相處的好,所以都知道知道龍家女兒的懂事,平日母親去工作,都是龍瑾瑜在操持家裏大小瑣碎的事務。就這樣,她的學習還是次次名列前茅。周芷蘭逢人就誇她有幾個好兒女,聽話懂事,特別是小女兒,是她貼心的小棉襖。
龍家住在一個很普通的京城胡同兒裏,房子都是清早期修建的,青磚藍瓦,雕龍刻鳳,雖然老舊了些卻充滿古韻。
“恩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麵了!”輕和清朗的聲音在小胡同兒裏格外突兀,龍瑾瑜驚得腳下一滯,便聽見身後出現得腳步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