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度以為，楚妍是假裝自己是啞巴，怕出了聲會被發現，而且她也有可能是因為討厭自己，所以一句話都不想和自己說。
但醫生說，她身上受了大大小小的傷，還被感染過，身體免疫功能下降，身體差極了。
特別是這張臉，若不是沒有及時換新的藥，也不至於現在變成這樣。
她之前化了妝，看上去整張臉都是被毀了的。
但是卸了妝之後的她，那張臉雖然沒有全部毀掉，但也好不了多少。
還有她的嗓子，已經拖了太久了，以至於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治療。
她是真的失聲了，聲帶壞了。
還說她現在能夠活著，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這要是換作旁人，怕是根本活不到現在。
聽完之後，封毅痛不欲生，恨不得這一切能夠發生在他身上，而不是在楚妍身上。
她應該恨死自己了，所以她連自己還活著，也不願意告訴自己。
可是仔細一想，她也沒有那個必要告訴自己，因為她所有的遭遇都和他脫不了幹係，他對她來說，是魔鬼。
所以，一個滿身傷痕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和一個害的自己如此下場的人那些呢？
那一夜，封毅怎麼也睡不著，一直在病房內照顧著楚妍。
那一晚，他的一雙眸，一直放在楚妍的臉頰上。
他要將楚妍臉上的疤痕刻在心裏，他也知道，無論做多少彌補，都無法抹平楚妍心頭凹凸不平的傷口。
直到翌日清晨，封毅才不得已，閉上了眼睡著了。
窗外的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射了進來，刺的楚妍幾乎睜不開雙眼。
但是她還是醒了，看到在自己麵前的封毅，她第一瞬間的反應，便是逃離。
她猛地坐起身來，還紮著針管的手，猛地摸向自己的臉頰。
當即，她舒了一口氣，還好，口罩沒有被摘下，但是現在的臉，應該花了吧。
她拔掉了針管，手背還在流血。
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奔去了洗澡間。
這個病房是vip病房，應有盡有，仿佛在自家一般。
當她麵對鏡子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臉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清晰地記得自己落水了，臉上的妝容都不是防水的，為什麼現在看來，居然和掉水之前沒什麼差別？
算了，沒差別也是好事，至少沒被封毅發現了。
想到這裏，她便放心不少。
當她折回身出去的時候，封毅已經從熟睡中醒來。
瞧見床上的楚妍不見了，床上還有滴滴血滲在上麵時，那一瞬間，封毅焦急萬分，覺得好不容易找到的至寶，又被自己弄丟了。
直到看到楚妍從洗手間出來，他才舒了一口氣。
下意識的，走向她，下意識的，他想要將她摟在懷中，再也不放開。
但當他走到楚妍麵前的時候，想要抱著她的那股衝動，被他遏製了下來。
他若是直接告訴眼前這個女人他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一定想逃離吧。
所以，他會慢慢來，不想嚇著她。
更何況這個時候，她對自己設有很厚的防備之心，他現在估計已經不是她心尖上的人了，她對自己隻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