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紅木,端硯宣紙,有手輕輕將鎮紙擱上。而後,紫玉貂湖筆在紙上劃過,“天下”二字躍然紙上,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其中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人有不敢親近之感。
拿筆的手有一絲的停頓,然後將筆擱在筆架上。旁邊一個身穿深藍長袍的人走了過來,此人三十歲左右,他看了一眼紙上的字,笑道:“小侯爺這兩個字寫得遒勁有力,風骨頓顯,以您的年紀和筆力,實屬不易啊!”
被稱為小侯爺的白衣少年笑了笑,說道:“先生謬讚了,不知為何,每次有寫字的欲望時我總喜歡寫兩個字,你說此中是否有什麼意味?”清亮的嗓音,讓人覺得這個人絕對是個風度翩翩,截然而獨立的美少年。
“小侯爺身負守護玉澄關和燭城的重擔,所做之事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不管何時何地您心中都以天下為重,如此心胸,豈是尋常人可以企及的。”
聽了這話,這位小侯爺忽然大笑起來,說道:“先生真是會說話啊,隻不過或許並不如先生所說的這般好,天下之大,恨我的人還真不少。”
本來一句平常的話,兩個人竟然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小侯爺,有人求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跪在地上。劍眉微蹙,白衣少年對旁邊的藍衣說道:“不如,先生隨我一同前去吧!”
藍衣男子躬身道:“但聽小侯爺的吩咐!”
柳士是個商人,祖上沒留下什麼值錢的東西,靠著自己的本事,倒還是能混的下去。前些時候,有人說關外的生意好做,所以他就也想去碰碰運氣,沒想到自己的貨被攔了下來,說是要找小侯爺,隻有小侯爺下了令,還能放他出關。這不,他便帶著一些禮物來到了侯府之上。
他本來是做好心理準備的,可是等他真正看到了傳說中的小侯爺的時候,他一下子就呆住了。都說侯爺府的小侯爺王梓君生的是眉清目秀,仙氣逼人,今日一見,他忽然覺得那些人說的都不對。王梓君的確長得很清秀,不過他眼中射出來的並不是光,而是冰,他的目光中有著讓人畏懼的東西,可是你又不願移開你的目光,隻能不斷的沉迷其中。他真的無法想象,這個人竟然就是鎮守著玉澄關的,讓關寇聞風喪膽的小侯爺。
“你是誰,為何要見我?”王梓君不喜歡這個人看他的眼神,第一次來這裏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這麼看自己,他直接了當的問,並且相信這個人不會在這裏呆多久的。
柳士上前一步,躬身道:“在下柳士,是個走貨的,聽聞過往關卡都在小侯爺的掌控當中,我有一批貨想出關,不知道小侯爺是否能通融一下。”
“你們運的是什麼?”王梓君坐了下來,眼睛盯著柳士。
柳士被他盯得有些心虛,躲過王梓君的眼神,道:“不過是些應時的水果罷了,您也知道,這些東西關外很少,我們也好賣個高價。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感謝小侯爺的。”
王梓君知道柳士是有意避開他的眼神,也不說話。柳士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小侯爺您這是不答應?”
王梓君輕押一口茶,才笑著說道:“你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不過若是要我答應,我也有個要求,我的人一定要一路跟著你,若是有個意外,我也好應付,你覺得如何呀?”
聽這話就是有回旋的餘地,柳士當即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自然自然,這是規矩,隻是不知道小侯爺要派多少人隨行?”
“五十人!”王梓君說完,柳士的臉色就變了,他們一起的也不過二十來人,王梓君竟然說要派五十人隨行,也就是說他們所有的人都會在王梓君的控製之下,這等情況他是從沒有見過。
“柳先生,你或許不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拒絕我,或者和我討價還價,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會很生氣的。”
柳士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若不是朋友那麼一說他也不會想到出關這條路子,本來算起來他真的能在關外賺上一筆,可是眼下王梓君這麼做,自己這生意不知道還做不做的成,如此這般,或許連本錢都收不回來,這麼一想,他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就在關內做做生意就是了。
王梓君自然知道柳士在想些什麼,來到這裏想見他的人都是出於同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出關走貨。他們用水果糧食當做借口,實際上是要將毛皮,刀劍之類的貨物拿到關外去賣,本來隻要他們不怕死,王梓君可以任由他們去。隻不過那些穿著毛皮,拿著刀劍的家夥,將刀劍對著他要守護的人,所以他便下了一道命令,任何想出關經商的人都要來問過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