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下嫁”之謎多爾袞一生叱吒風雲,顯赫一時,在清初的曆史上,除了行軍打仗和國家政治運作的事情外,有關他的風流逸事也不少。許多野史收錄了有關攝政王多爾袞的鮮為人知的故事,而其中最具代表性、最引起人們廣泛關注的則是他與當朝皇太後、皇太極之莊妃博爾濟錦氏之間的感情糾葛。
人們傳說,孝莊皇太後下嫁給了多爾袞,多爾袞嚴重地違背了封建道德倫理,娶了自己的嫂子為妻。甚至有人專門寫詩提及此事,而故明遺民則以此為依據,對滿族人的野蠻和荒淫大加嘲諷。
多爾袞是否真的與孝莊皇太後有染?多爾袞是否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嫂為妻?對此,清宮史含糊其辭,支支吾吾,對於事關皇室尊嚴的事,史官們當然是不敢輕易落筆的。而事情涉及皇帝之尊,又是最便於成為茶餘飯後談資的男女之事,經過人們的傳言和後世人們的附會,真事變假,假事作真,多爾袞與孝莊皇太後之間的關係就越發地不同尋常起來了。
對於風流韻事,人們是寧可信其有,不願信其無的。
多爾袞與孝莊皇太後真的有非同尋常的關係嗎?
孝莊文皇後,生於明朝萬曆四十一年(1613),姓博爾濟吉特氏,是蒙古科爾沁貝勒寨桑之女,小名大玉兒。後金天命十年(1625),她嫁給皇太極,深受寵愛。皇太極稱帝後,被封為永福宮莊妃,順治皇帝即為其子。
後人根據其死後諡號稱之為孝莊。崇德三年(1638),生皇九子福臨,後福臨嗣帝位,孝莊被尊為皇太後。再後,其孫玄燁又嗣帝位,又被尊為太皇太後。由於她是皇太極的妃子,而皇太極的諡號是太宗文皇帝,又因其兒子和孫子均是皇帝,所以史稱“孝莊文皇後”,一般也稱之為孝莊。
孝莊皇太後天資秀麗,性格堅毅,喜愛讀書,聰明能幹,很有謀略。皇太極執政時,她就是得力助手,“讚助內政,既越有年”,“佐太宗文皇帝肇造培基”。她協助皇太極繼承了努爾哈赤的功業,繼續統一女真各部,連續對朝鮮及明朝用兵,穩固了皇太極的統治地位,為進入關內奠定了基矗崇德八年(1643)皇太極猝死,孝莊皇太後剛剛32歲,麵對“諸王兄弟,相爭為亂,窺伺神器”的複雜爭鬥局勢,她從容不迫,施展謀略,爭取各方支持,終於輔佐其子福臨繼位。當福臨入北京,定鼎中原之後,她又個力扶持其治國理政。順治十八年(1661),福臨病逝,其子玄燁繼位。作為祖母的孝莊皇太後又精心撫育培養玄燁,授之以治國方略,指導他處理各種政務,終使康熙成為中國曆史上很有作為的一代君主。到康熙晚年,仍不忘祖母養育之大恩,曾深情回憶說:“憶自弱齡,早失怙恃,趨承祖母膝下三十餘年,鞠養教誨,以致有成。設無祖母太皇太後,斷不能有今日成立。”
康熙二十六年(1687)九月,操勞一生的孝莊皇太後因病辭世,享年75歲。從清太宗皇太極時期,又經順治一朝,再至康熙朝前期,在這半個世紀的政治生活裏,孝莊可謂是清朝統治集團中一個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的曆史人物,她為清朝的建立與發展,傾注了大量心血,做出了重要貢獻,不愧是一位曆經清初三朝的傑出女性。
除此之外,關於這位聖德的太後,民間街談巷議更多的內容是太後下嫁的醜聞。太後下嫁,最為人所重視的並且最顯而易見的依據是孝莊皇太後陵墓的尷尬位置。
清朝君主的陵寢除了關外的統治者努爾哈赤陵寢和皇太極陵寢坐落在山海關之外,其他皇帝的陵寢都在關內,根據位置,又可分為東陵和西陵。雍正皇帝之前的君主陵寢位於河北省遵化縣的馬蘭峪,稱為東陵;雍正以後的皇帝的陵寢有的在東陵,有的在西陵。作為皇家陵寢所在地,東陵山明水秀,為風水寶地,共有帝、後、妃子的陵寢十四座。為了維護風水,順治皇帝即位之初,曾特意修砌了長達四十裏的風水牆,將帝王和後妃們的陵寢保護在其中。但是,到東陵參觀過的人都知道,孝莊皇太後所在的昭西陵偏偏孤零零地流落在風水牆之外。對這種現象的一種解釋就是,由於太後曾下嫁多爾袞,令皇室蒙羞,故此,陵寢修建在風水牆之外,其死後也不能為愛新覺羅家族所接受,世世代代為後人所譴責。
太後下嫁之說,另外一個依據是明遺民張煌言的十首《建夷宮詞》,其中有一首說,“上壽觴為合巹尊,慈寧宮裏爛盈門。春宮昨日新儀注,大禮恭逢太後婚”。張煌言此詞寫於順治七年(1650),以當時人記當時事,似有所據,何況多爾袞於順治五年(1648)已稱“皇父攝政王”,慈寧宮又是孝莊皇太後的寢宮,詞中說慈寧宮中張燈結彩,喜氣盈盈地舉行婚禮,顯然是指孝莊太後下嫁多爾袞之事。
主張太後下嫁說的還有其他一些論據:其一,多爾袞尊稱為“皇父攝政王”,當與太後下嫁有關;其二,據蔣良騏《東華錄》記載,詔告多爾袞的罪狀中,不僅有自稱“皇父攝政工”,還有“又親到皇宮內院”,似乎在暗指多爾袞迫使太後與之為婚;其三,孝莊遺囑康熙皇帝不要將自己與皇太極合葬,是否因下嫁多爾袞而有難言之隱;其四,滿族作為北方少數民族,本來就有兄終弟及、弟娶兄嫂之舊俗,即使有下嫁事,亦不違倫理道德。
對於小說家們來說,太後下嫁是難得的素材,以此為底本進行加工雕飾的很多,其中最具影響的是《清史通俗演義》、《清宮十三朝演義》和《皇宮五千年》。在這些小說演義中,多爾袞與孝莊皇太後之間的感情糾葛更加繪聲繪色。
成書較早的蔡東藩的《清史通俗演義》對多爾袞與皇太後的曖昧情事是這樣描寫的:莊妃與多爾袞的感情萌生於二人在皇太極的病榻前初次相遇之時,一個是英雄蓋世,一個是絕世美女,郎才女貌,各自傾心,隻是礙於皇太極在世,不能將感情公開罷了。皇太極駕崩之後,二人方如魚得水。根據蔡東藩的描寫,多爾袞胸無大誌,隻貪圖享受,並無進取中原之心。由於與莊妃醜事敗露,加上莊妃胸有成府,急於為兒子福臨謀求更大的領地。多爾袞一方麵迫於流言蜚語,另一方麵禁不住莊妃的規勸,這才披上戰袍,遠征中原。福臨遷都北京之後,二人的情事由地下轉為公開。為了斷絕多爾袞覬覦皇位之私心,為了保證福臨的江山社稷,莊妃以皇太後的身份公開下嫁,與多爾袞共續歡好。誰知多爾袞惡習難改,在女色方麵屢屢控製不住自己。先是謀求豪格年輕貌美的妻子,又私娶朝鮮公主,貪色過度,竟然在狩獵途中一命嗚呼。多爾袞死後,皇太後本來對多爾袞心存懷念,哀傷不已,但得知多爾袞貪色之事後憤怒萬分,不再顧及已有的感情。福臨於是借題發揮,將死去多日的多爾袞問了個悖逆的罪名。可憐多爾袞屍骨未寒,便遭到了可悲的下常
除了小說家的想象和演義,在史學界,清史大家孟森先生撰有《太後下嫁考實》,針對太後下嫁說的各種根據,一一予以駁難。孟森認為,張煌言是故明之臣,對清朝懷有敵意,所作詩句難免有誹謗之詞;而且,順治稱多爾袞為“皇父攝政王”,寓有中國古代國君稱老臣為“仲父”、“尚父”之意,不足為太後下嫁據,至於所謂到“皇宮內院”,不見得專指孝莊太後;另外,孝莊不願與皇太極合葬,原因在於昭陵已葬有孝端皇後,第二皇後不與大君合葬,這在古代並不乏先例。
胡適先生曾致書孟森先生,表示不同看法,認為,孟文“未能完成釋皇父之稱的理由”,“終嫌皇父之稱似不能視為仲父、尚父一例”。此後,無論是解放前,或者是新中國成立後,仍不斷有學者對“太後下嫁”之說,發表持肯定性的看法,不過卻也沒有擺出更確鑿的實證。
在官方曆史資料中,目前尚未找到關於此事的記載,因此,“太後下嫁”之說,仍為曆史上之疑案。無論其說真實與否,我們都不能因此否定多爾袞和孝莊皇太後在清初曆史上所起的作用。
二、追尊多爾袞之謎順治七年十一月,多爾袞因“有疾不樂”,率領八旗諸王、貝勒、貝子、公以及固山額真等出邊圍獵,原本想消遣解悶、頤養身心,不料卻舊病突發,一去不歸,於順治七年十二月初九戌時病死在塞外喀喇城,享年三十九歲。
多爾袞體質不佳,早已身染沉屙。他曾說自己“素嬰風疾,勞瘁弗勝”。多爾袞的政敵肅親王豪格早就預言,多爾袞是有病無福之人,不可能堅持到攝政結束。
多爾袞自己說,他致病的原因是鞍馬勞頓。入關前他“頗勞心焦思,親自披堅執銳”,入關後又“機務日繁,疲於裁應,頭昏目脹,體中時複不快”。此外,多爾袞的早逝與他登徒子式的私生活,也有很大關係。多爾袞除明媒正娶的妻妾之外,還有下嫁之太後、肅親王之福晉、征自朝鮮之淑女、選自八旗之美女、部下選送之侍女。他統統納入房中,金屋藏嬌,恣意縱樂,這種縱欲、放蕩的生活如何不耗盡他的精血!
此次出獵,多爾袞不勝鞍馬勞頓,病發突然而墜於馬下,十二月初九命歸黃泉。
多爾袞死後五天,消息才傳到北京。一時間如晴天霹靂,滿朝震驚。又過了四天,多爾袞的靈柩回到京城,福晉率諸王貝勒文武百官,身著縞素迎至東直門外五裏。福晉連跪三次,親自舉爵祭奠,痛哭失聲。文武大臣皆伏路左舉哀,睿王府內,公主、福晉以下命婦,縞服跪哭,舉國一片悲悼氣氛。福臨親下哀詔,以國喪追悼六天後,追尊多爾袞為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多爾袞的尊榮至此達到了最高峰。
人們不禁會問,既然多爾袞是橫在孝莊皇太後和順治帝心頭的一把鋼刀,在他整個攝政期間隨時都會廢掉孝莊太後母子而自立,那麼他死後,為什麼福臨還要追尊如此崇高的榮譽呢?要了解這一點,還要從多爾袞的死訊剛報到朝廷時說起。
順治七年的冬天,天氣似乎有些反常,特別寒冷。剛一入冬,就下了一場大雪。“燕山雪花大如席”,鵝毛般的大雪下了幾天幾夜,房頂、地麵積了幾尺厚的雪。
此後的天氣,一直是朔風呼嘯,寒凝大地,積雪化得很慢,房簷下掛著長長的冰棍。積雪還沒融化多少,緊接著又下了一場大雪。直到年底,整個北京城都被冰雪覆蓋著。皇宮中也到處是冰天雪地,慈寧宮的簷下掛著一排長長的冰棍,大的如茶杯粗,長有幾尺。
十二月十三日,剛剛睜開眼的天空,又布滿了陰雲,不一會兒,又飄起了大雪。
東直門外的驛道上,三匹火紅的戰馬正在向京城飛馳。
夜靜更深時分,午門的宮門忽然被拍打得“嘭、嘭”山響,侍衛在門房裏咕嚕了一句:“誰呀,這時候還來敲門,大冷的天兒,主子們早安歇了。”
打開門後,從門縫裏看見鄭親王濟爾哈朗立在門前,身後跟著四名侍衛。隻見鄭親王滿臉肅然裏透出焦急,道:“快去慈寧宮稟奏太後,鄭親王有要事求見。”
那侍衛見親王如此急迫。轉身向後宮奔去。
“太後,鄭親王緊急求見!”
房裏的太後正準備就寢,忽聽總管太監海公公的奏報,忙命快請。
鄭親王此前曾被多爾袞降為郡王,後又在平定江南的戰事中立了功,恢複了親王的爵位,隻是不能輔政,而是披堅執銳,親自領兵打仗了。
濟爾哈朗一路小跑地來到慈寧宮,徑自挑簾進屋,來不及脫去外衣,便跪地奏道:“太後,大事不好了!”
孝莊太後猛地從座椅上站起身,驚道:“鄭親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大學士剛林到微臣府中,告訴攝政王已……已經賓天了。”
“什麼?”孝莊往後一仰,跌坐在椅子上。片刻後,她清醒過來,忙問道:“什麼時候?”
“十二月初九,報喪的人馬明日就到。剛林偷偷提前來京,還有一事。”
“還有什麼事?”孝莊太後已從驚慌中徹底鎮定了下來。
“據剛林稱,英親王阿濟格正率數百鐵騎向京師馳來,其目的不得而知。”
孝莊太後似乎顫了一下,緊盯著鄭親王道:“鄭王爺,你看這消息是真的嗎?會不會是有人在耍陰謀?”
鄭親王稍微沉思了一下,道:“太後,茲事體大,怕無人敢謊報。何況剛林已遍告所有在京的王爺、固山額真,他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明日張膽地咒攝政王。”
太後又疑道:“這剛林為何不入宮稟奏,而遍告諸王呢?”
鄭親王思索了一會兒道:“剛林原是攝政王的人,但又對英親王不滿,現在攝政王剛剛賓天,京中形勢仍如鐵桶一般,他不敢貿然入宮,怕同黨罵他叛徒但他又不想背與英親王一同叛亂的黑鍋所以,采取了這種折中的辦法。”
“以王爺之見,眼下該如何處置才好?”孝莊望了望鄭親王,她知道京中諸王中,他是最可信賴的。
鄭親王沉思了好一會兒道:“應以皇上的名義召兵部尚書洪承疇、貝子滿達海、大學士馮銓入朝議事,並召見剛林覲見。”
孝莊太後當即傳旨乾清宮。順治正在乾清宮坐臥不寧地生悶氣,忽聞多爾袞死了,差點兒失聲大笑起來,但多年養成的冷峻之習,使他隻冷笑了幾聲,便吩咐傳旨。
武英殿上,氣氛嚴肅緊張。順治坐在禦座之上,太後坐在旁邊,鄭親王、滿達海、洪承疇、馮銓分立兩旁,剛林伏在地上。
一見這種陣勢,剛林一切都明白了,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說實話,眼前怕是就過不去了。
孝莊太後威嚴地喝問道:“剛林,你隨攝政王出邊狩獵,為何獨自回京?”
剛林伏地答道:“啟奏太後,罪臣該死。攝政王已於十二月初九賓天。臣隨報喪人馬回京,無意中有數百精騎混於報喪人馬之中,臣遂偷偷回京,遍告諸王、固山額真,早做準備。”
“此鐵騎為何人麾下?”鄭親王問道。
“此數百騎乃英親王手下之精兵。”
“英親王一同來了嗎?”順治一拍禦案喝問。
“來了。”
鄭親王聽後突然發問:“攝政王臨終前有什麼遺言,交代給何人?”他是大清老臣,已曆三代,經驗十分豐富。大凡多爾袞這樣的人,在臨死前都是會有所交代的。
見剛林麵有難色,遲遲疑疑的樣子,順治厲聲斷喝:“說!”
“啟奏陛下,罪臣不敢隱瞞,攝政王臨終前曾召見英親王,聽睿王府的傳令說,是攝政王向哥哥語其後事。所以,在場所有的人,包括睿王府的近侍全部退到帳外,帳內兩人說了些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
聽了此言,在場眾人皆驚訝萬分,麵麵相覷。
鄭親王神態肅然地看了看剛林,說道:“大學士,眼下是我大清多事之秋。你要認清大局,今攝政王已崩,當今皇上必然要親政。隻要你能如實說出關外實情,於國於已都有好處,萬萬不可讓奸侫趁此亂局,壞我大清的基業。”
“鄭親王,在下雖不才,可也是我大清的二品大臣,位列大學士,自信忠奸二字還能分得清。剛才所言句句是真,請陛下、太後並各位放心。”
孝莊太後放緩語氣,撫慰剛林道:“大學士千裏歸京,辛苦了,可速回府休息。”
剛林退出後,殿內君臣仍聚在一起商議,一直沉默不語的馮銓開言道:“太後,英親王作為攝政王的同胞兄長,不扶柩來京,而親率精兵混在報喪的隊伍裏先行回來,其中恐怕有詐。”
“還用說嗎,一定是攝政王臨終交代了什麼,為弟麵授機宜,其兄開始行動。”滿達海接腔道。
洪承疇一直沒有發言,是因為孝莊太後在座,使他頗感不自在。當聽了滿達海等人的話後,他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此事尚不可定論。倘真是攝政王交代其兄圖謀不軌,同為一黨的剛林則絕不會策馬入京,且遍告諸王。攝政王如能授意其兄,為何又不遍告京城內外黨羽,響應其兄呢?這一點,確有不通之處。”
各位聽後點頭稱是,覺洪承疇之言也頗有道理。滿達海又說道:“無論攝政王弟兄倆說些什麼,但英親王秘率數百精騎入京則是事實,不可不防。”
此時,孝莊太後看了一眼鄭親王:“以王爺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理。”
沒等鄭親王答話,一直沉默的順治突然迸出一句:“當立刻誅殺英親王。”
鄭親王聽後連連搖頭道:“此事萬萬不可操之過急,以免發生激變。英親王雖為長兄,但無論智謀和軍功,都不如他的兩位弟弟,所以攝政王對他一直也不重用。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有勇無謀而又野心勃勃,實乃一介武夫而已。此次出格之舉,不排除是他自己異想天開、圖謀不軌。所以,萬不可輕易下攝政王授意的結論。攝政王雖然駕崩,但他生前軍功蓋世,且又攝政多年,黨羽滿天下,在此嬗替之當日,稍有不慎,便會激起大變。”
“那依王爺之見,就聽任英親王入京嗎?”順治仍然不服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