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的臉刷地紅了。
我咳了咳,“他是我朋友。”
“哦,真對不起。”護士小姐急忙道歉。
從醫院出來,莫宇一直沉默。
我一想起他衝進人家廚房去威脅人家煮粥的樣子就覺得心疼,他一直都這樣默默為我付出,而我去從未替他做過一件事,以前甚至殘忍到去利用他。
“開心,你別想太多了,醫生說你心裏憋的事太多,再加上以前有過一次流產,所以昨晚才會痛,醫生的意思是,你要把心事放下,不然寶寶們會很危險,你已經失去過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你明白嗎?”
我驚愕地看向他,他剛才怎麼不說?
“開心,有空我建議你去許教授那裏多坐坐,我昨晚跟他說你的情況了,他算是比較了解你的心裏醫生,為了寶寶們的健康,你要去,知道嗎?”
我摸向肚中的寶寶,我以為我不要去想太多,每天臉上偽裝著笑容就能解決問題了,沒想到問題卻更嚴重了,我不能失去寶寶們,我已經害了一個,不能再害三個,否則我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開心,我為昨晚說過的話道歉,你也別放在心上,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寶寶們,知道嗎?”
我點點頭,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下車的時候,莫宇輕輕地抱住我,“開心,這是最純潔的擁抱。”
莫宇走的時候,我看到身邊站著寧之桃,她的眼睛很紅。
“桃子,這是朋友之間的擁抱。”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必要跟她解釋一番。
寧之桃點點頭,過來扶我上樓,“我知道的,我隻是在擔心你,莫宇哥說你昨晚的情況不好,叫我跟媽媽多多照顧你。”
“桃子,莫宇人很好,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告訴他,即使被拒絕也不是件丟臉的事,現在的年代都很開放,有時候你不去爭取他就不是你的了,明白嗎?”
寧之桃低著頭,“開心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沉默了,像桃子這麼含蓄的姑娘,讓她去追男人,恐怕比登天還難,她畢竟不是快樂。
我聽了莫宇的話去找許教授。
許教授真不愧是有名的心裏醫生,來找他看心病的人很多,我到的時候看到很多病人在排隊。
他們看上去都很正常,心病不像身體上的病,能用肉眼看出來,所以說心病比較難醫。
見許教授在裏麵忙碌,我不好意思插隊,必究自己跟他也不算很熟,再說了龍嵐鳳的死或多或少跟我有點關係,他不記恨我已經算是萬幸。
我安靜地坐在一邊等他。
時間還真久,我居然做了整整兩個小時,坐得身體有些不舒服,我站起來到處走走。
最後是許教授的一個手下認出我,然後趕緊去跟許教授報告,許教授很熱情地接待了我。
我坐在他的麵前。
“開心,你怎麼在這作傻等呢?”許教授略略責備,才隔幾個月不見,他的白發添多了不少,聽人家說,太過思念一個人往往會容易老,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想龍嵐鳳了。
我笑了笑,“我看您忙,反正我沒事做,不急。”
許教授搖頭,“你呀,莫宇都跟我打過招呼了,你何必跟我這般見外。”
我把昨晚的事告訴給許教授,他思忖了會問,“開心,你既然肯來就願意相信我對不對?”
我點點頭。
“那麼,把一直困擾你的問題跟我說,不用太過於逼自己,一天說一點,讓傷痛慢慢減輕。”
“可是我覺得我已經放下以前的事了,對於他們,我沒有恨,為何還會這樣?”我不解地問他。
“你錯了,那隻是你表麵的想法,你內心深處能麵對了嗎?若你能找個人把心裏的事統統說出來,那表示你自己釋懷了。”
我第一次感覺很難懂自己,好像別人都比我更了解自己。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心病?必須得心藥醫?
許教授叫手下來給我做按摩,他們的這種按摩僅僅是腦部,讓腦部的肌肉放鬆達到全身心的放鬆。
我感覺到特別舒服,然後開始回憶這些年來一直回避的悲慘童年。
童年急於期待的那份父愛化作一場場傷心雨,最後由愛生恨,產生一係列複仇的強烈欲望……
我光是想著就掉淚了。
原來疼痛真的還在,回憶如一把尖刀一直捅向我心髒最深處。
才講一點點,我發現,我實在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許教授親自給我替來紙巾,“今天先到這兒,明天繼續,如果你覺得自己有勇氣了,也可以講給自己聽,但是沒有把握的時候千萬別做,明天這個時候過來,以後這個時間專門為你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