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的生活閑適而且安靜,蕭承墨雖然是身份顯赫卻隻有一妻一妾,他常年忙於在外征戰很少回家,我每天隻需要向母親和姨娘請安並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蕭家子嗣不多,隻有蕭舒輝一子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女兒。
第一次去給母親請安,她就向我們說道:“蕭家隻有舒輝一子,希望你們以子嗣為重多多為蕭家開枝散葉。”蕭舒輝在一旁忙打圓場:“母親說這句話,也不怕嚇著洛兒。”我隻是在一旁笑而不語。
蕭舒輝初成親不久,最近外麵也比較安定,並不需要他天天去軍營,他隻要一有空就會過來陪我,給我舞劍,聽我彈琴,琴瑟和鳴,夫唱婦隨,我常常想這就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吧,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更久一點,感謝上蒼賜給我的幸運。
今天蕭舒輝說府上來了客人,恐怕晚點才能夠過來陪我,讓我早點休息。春日的夜晚,暖風習習夾雜著花香,月上柳梢卻沒有睡意,突然想起清河池旁邊的桃花開得飄飄灑灑,花飛滿天,落英繽紛,水映著花,花襯著水,現在在月光下應該是格外的美麗,這樣的美景沒有人欣賞豈不是可惜。
我吩咐綠兮早點睡覺,我自己去後花園裏麵走走。還沒有走到清河池就聞到了一陣桃花的香味,若有若無,但是吸引著你不由自主的前進,遠處的明月躲在雲後,如水的月光隱隱的滲出,灑在桃花上,整個清河池畔像是沉浸在銀霧之中,如月宮般的冷清,桃花一簇一簇的掛在枝頭錯落有致,又緩緩的落下漂在水中,空氣中彌漫著幽寂的味道,暗自浮動的花香沁人。我感覺自己像是闖入聖地的凡夫俗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這一切,不忍心擾了它的清靜。隻是漫步在池水畔。
突然一時興起想起幼時學習的長袖折腰舞,此舞蹈本是當年戚夫人為漢高祖劉邦所做,舞姿優美,花樣繁多,我想這舞蹈一定是跳給自己的心愛的男子所看,因為此舞蹈的甩袖和折腰都相當有技巧,沒有靈感則跳的會相當的生硬便失去此舞的靈氣。隻是流傳至今,此舞蹈原本如何已經無從考證,當年家中樂坊有一女子跳的相當好看,曾向她學習過一段時間,自己又翻閱漢史古書,重新編排過此舞。
閉上眼睛暗自回憶,仿佛耳邊響起了絲竹之聲,舒展袍袖,因為周圍並沒有人,這倒讓我脫離了周圍有人觀看的時候的拘泥,長袖破空一擲,揮灑著寬廣的衣袖,滿枝盛開的桃花被衣袖帶過,漫天的花雨紛飛。腰肢柔軟如柳,盡情的旋轉,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徐徐的暖風吹過,透過指尖,頭發隨之散開,漸次仰麵反俯下去。卻見一年輕男子在我身後,身著白衣,長身玉立。
一時受驚,突然起身時,重心不穩,向側麵翻了過去,落地卻沒有疼痛,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他懷裏,迎麵見到一雙烏黑的瞳仁,麵目溫潤如玉,含著輕輕淺淺的笑。臉上不由的一紅,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向後退了幾步站在地上。
他靜靜的看著我道:“在下宇文子軒,本想到後院這裏走走,沒想到唐突了佳人,還望小姐見諒。”
原來他是宇文子軒,宇文丞相的四子,天資過人,七步能詩,我曾讀過他的詩賦,文筆細膩又不失豪放,倒是襯得起他大陳第一才子的稱呼。他可能就是蕭舒輝說的今晚蕭府的客人吧。
既知是他,更是窘迫,於是遠退兩步,欠一欠身子低頭道:“見過宇文公子。”
他笑著,和言道:“請起,小姐舞姿動人,翩若驚鴻,我還沒有見到過誰能夠把長袖折腰舞舞得這麼好看。你是蕭府的哪位小姐?”
我怔怔的站著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我已嫁為人婦,私下與陌生男子相會已是不妥。隻得福身說:“奴婢是蕭府的丫鬟,怎敢讓公子稱呼一句小姐。”
他一臉驚奇的說道:“哦?你是蕭府的丫鬟,沒想到蕭府小小的丫鬟居然有如此才藝,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雕蟲小技讓公子謬讚了,奴婢賤名,恐怕有辱尊耳,奴婢先行告退。”我說完,逃似離開這裏,一路小跑,來到邵陽閣。
邵陽閣裏麵,綠兮並沒有睡覺,她見我一臉跑了過來,忙迎了上來問道:“小姐怎麼了?怎麼慌慌張張的?”
聽見她問我,我搪塞的回應:“剛才在清河池看見一隻很大的黑貓,嚇了我一跳。”
綠兮笑嘻嘻說道:“難怪小姐害怕,這時候的黑貓野性最大,一會我去煮點燕窩,小姐喝了壓壓驚。”
我像綠兮揮揮手說道:“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少爺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剛才少爺身邊的阿飛來傳話說老爺有事情要和少爺商量,今晚少爺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