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們自然什麼也沒搜到,士兵們耶掃興而歸,浴室內十分安靜。
我在水中四處摸索:“那個叫啥涼晨的,你快出來啊!”
忽然一個頭浮出水麵,緊接著涼晨上了岸,他說:“你放心,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沒想到還是個正人君子,我的心情放鬆下來:“你是刺客對吧?”
他毫無表情:“恩。”然後轉過身:“你還穿不穿衣服?”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當即跳出水麵迅速穿好衣服,
他轉過來是黑眸微涼:“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送你一顆靈丹。”
他從袖中掏出一粒豆粒大小的褐色藥丸遞給我,我半信半疑地接過來,塞入口中。
“你上當了。”他鳳目勾得薄情。
“啊?!”
“現在外麵守備森嚴,我不便逃脫,必須暫住在你的房裏。”
“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剛剛吃的是毒藥。”他彎唇淺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言下之意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他的解藥,我隻有死。
“好。”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腦細胞才帶著他躲過了每一撥來巡邏的士兵,進了鎖銀苑。
“我告訴你,等會兒太子殿下可是會過來的,我可沒有辦法保你周全。所以你最好躲得隱蔽些。”
說曹操曹操到,段玉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而我四處張望,涼晨已經消失了。
“阿四,你在看什麼?”段玉溫潤淺笑。
“沒,沒有啊。就是剛剛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本來想給它厚葬的。結果它黏在我的腳底了,嗬嗬。”我承認這是我編過的最瞎的謊。但是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做到不臉紅,不結舌的境界。
角落裏傳出“噗”的一聲輕笑。
“什麼聲音?”段玉警惕地說。
我慌張掩蓋:“啊哈哈!是我用腹語發出的聲音噢!神奇吧!神奇吧!
對呀,就是這麼神奇!不要再懷疑了,這就是偉大的我創造的奇跡!”
“……算了,我們講點別的吧。”玉白色的手指托著那隻錦盒,衣袖間仿佛有絲絲縷縷的清淡梅香逸出。我覺得沒有人能夠將一個姿勢做出這般風流天涯的模樣。就算是涼晨,也略輸一籌。
“這是什麼玩意兒?”
“你打開就知道了。”
“嗯。”因為對段玉有著高度信任的我直接打開了錦盒,發現裏頭放的僅僅是一顆藥丸,還和涼晨給的毒藥如出一轍,一模一樣!
見我眼中隱隱閃現的怒意,他道:“又不會害你,是糖啦。”
於是我再次半信半疑地……吞了。
“好吃嗎?”他唇角微揚。
“五味雜陳。”我嚼了幾口。
“四川小辣椒,二十年釀梅,千年苦參,五大勺蜂蜜,五大勺食鹽,總共酸甜苦辣鹹。”
“果然,濃縮的都是精華……”我的臉色開始青紫不分。
“是啊,不過你得知道它的功能。”
段玉顯然沒有看到我嘴角已經抽搐,就差口吐白沫,兩眼一翻腳一蹬死翹翹了。
“化痰止咳抗流感,美容養顏敵敵畏?”我冷笑。
“最近流行豬瘟,所以這是預病丸,我怕不給你吃,你就會瘋瘋癲癲地發病呢。”
我冷哼一聲,將段玉一把推出房門,將房門踢上:“難道你就不怕我現在發瘋給你看嗎!滾!”順便補充了一句:“角落裏那位!不許給我笑!”翌日清晨。
“涼晨?涼晨!在嗎?啊!”我隻能說這個人太神出鬼沒了。
我氣憤地癱坐在椅子上,餘光瞥見壓在茶杯下的一封信。
信上寫著清雋的楷字:“此毒無解,為期一年。”
我沒看錯吧!正直豆蔻年華的我竟然隻剩一年壽命了!喪心病狂的涼麵癱!我救了他,他還給我恩將仇報?這家夥到底死哪去了?
我翻到背麵,仍然是簡練的四個字:“請看屋簷。”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機械地抬頭仰望頭頂,然後瘋了。
“混蛋!混蛋蛋!太子府的屋簷也是鑲金土豪版的耶!戳了個洞。有影響美觀而且浪費銀子啊!”簡直是沒蛋也疼的行為。
要逃跑可以有多種方法,如破窗而出,挖個地洞。當然,本府上窗邊也是鑲金的,地板抹了蹭亮蹭亮的金粉,簡直是低調的燒錢。所以是要能苟且進得一回太子府,就絕對能揩到錢。
回歸主題,我不免有些擔心自己的性命了。
我如果死了,還是被毒死的,父母不免是要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至於段玉,或許不會那麼在乎我的生死存亡,存在與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