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拿著那盒簪子看得很仔細,越快越驚奇,最後眼中又是驚歎又是惋惜又是心疼,各種複雜的情緒都湧上了心頭。
“六塊玻璃種,顏色純正,水頭足種地高,果然都是極品翡翠!”餘老歎息一聲,放下盒子還有些戀戀不舍地瞧著那些簪子,“你這幾塊玻璃種若是做成各色擺件,隻怕價值連城。這樣暴殄天物,你倒是舍得!許宣也跟著你胡鬧,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啊!”
餘老這話說得沒錯,這套簪子就是由六塊不同顏色的玻璃種翡翠雕刻而成,若是讓許宣雕刻成擺件,任何一件都能賣出一套簪子的價甚至更高,但是當時宋雅怡一看到許宣手中的那副金陵十二釵的設計圖之後,就再也舍不得將這麼漂亮的一幅設計圖紙放下,最後狠狠心,就讓許宣幫忙雕刻出來。
不過餘光華不知道的是,宋雅怡手中的料子有不少,都是大塊的明料,這些簪子也隻是從那些明料上切掉的一小塊而已,雖然還是浪費了不少好料,但是對宋雅怡來說其實不痛不癢,去年宋雅怡在平洲翡翠公盤上可是賭到了二十來塊極品翡翠,這幾支釵子不過毛毛雨。
“當日我一看到這套釵子的概念圖就覺得愛不釋手,也是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才下定決心。不過既然是收藏嘛,最難得就是心頭好,有舍才有得,既然喜歡,舍棄一點也是值得的。”宋雅怡倒是笑得淡然,天知道當時許宣雕刻的時候浪費那麼多好料子她有多心痛。
“這話說得在理,千金難買心頭好,在這方麵你參悟的道理倒是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多,這境界我們幾個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能達到。”餘老讚賞地點了點頭。
“餘老,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套簪子真值一個億?”那些看客可不懂什麼境界不境界的,他們關心的就是簪子的真實價值。
“這套簪子的價值不止一個億。”餘老笑道。
“看,我就說嘛,不就是幾個破簪子嗎?怎麼可能一支就要八百萬!”最開始問價的那個女士聽了以為餘老說的是這套簪子不值一個億,頓時麵露不悅,很是憤怒的大聲說道,顯然是對宋雅怡胡亂開價很是不滿。
“這位女士,我說的是這套簪子不止一個億,不是不值!”餘老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套簪子本身的價值就已經非常高了,玻璃種翡翠有多難得想來大家都懂,要湊齊六塊不同顏色的玻璃種,還要有魄力將這些翡翠割開雕刻成鏤空翡翠,這其中需要浪費多少料?所以我說,這套簪子本身價值一個億這自然無可厚非,但是我為什麼要說這套簪子不止一個億?”
餘老從紫檀木盒中隨手取出來一支:“大家看,這簪子的雕刻工藝,是不是非常精美,賞心悅目?這樣的工藝,被稱為鏤空雕藝,是明清時期蘇杭一帶非常常見的雕刻工藝,但是這項技術非常的繁瑣複雜,後來慢慢就沒有人傳承了,到現在,隻要杭州的許家還保留著這套傳統工藝。”
“你們看這簪子的尾部,有一個“言午”的標記,證明這套簪子就是許家人雕刻出來的作品。說許家可能沒人會知道,但是木雕大師許宣你們應該都知道,這位年輕的雕刻大師名氣享譽國內外,而他,就是這套鏤空玉簪的作者。”
餘老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驕傲的神色,這套精美的複古簪子是在玉石協會承辦的珠寶展上出現的,他們北京玉石協會也能跟著沾光,讓外國考察團也看看,中國玉飾的精髓鏤空雕藝術。
眾人聽了這話都驚訝地朝著紫檀木盒看去,果然在木盒的底部有一張鑒定證書,證書上的作者簽名一項,留的正是許宣的名字。
“沒想到是他,這位大師不是一直在杭州不肯出山嗎,沒想到被這‘冠玉美人’的老板給請出來了,這‘冠玉美人’的老板是誰?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