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夜光杯?!”
小攤販老板的話,讓周圍的很多人都驚詫不已。來古玩街的人,有不少是有些見識的,來南鎮就是抱著撿漏的心思,現在聽說這裏居然有一對宋代的夜光杯,頓時嘩然。
宋雅怡也忍不住低頭看著那個杯子,雖然她沒有上手,但是她可以肯定這杯子絕對是真正的老東西。她如今接觸的古玩越多,對古物上所帶的靈氣也就愈發敏感,隻這麼蹲在這對玉杯的旁邊,她就覺得那杯子上的靈氣要溢出來了一般,連呼吸都清新舒爽了不少。這樣的情況,隻有老舊的古董才會有。
而且這對杯子無論是從玉質成色,還是外觀造型上來分析,都極有可能是宋代的藍田玉杯。加上杯子保存十分完整,五十萬買下來絕對不虧,即便是轉手賣了也能賺個二三十萬,更何況宋代的玉器這幾年價格直線上升,就算是放在家裏收藏起來也是極有升值空間的。
周圍開始議論紛紛,有的人眼中露出了一絲嫉妒與貪婪之色,還有的人眼神閃爍,不知道起了什麼別樣的心思。
當然,也有的人蠢蠢欲動躍躍欲試,若不是顧忌著那位何先生沒有開口說不買,他們早就喊價了。這也是古玩界的一個規矩,當有人在看東西的時候,除非他明確表示不要那件東西,其他人都不能隨便插嘴喊價。
那個何先生顯然也明白這個規矩,但是他手中隻準備了三十萬。當初和小攤販商量好的價格就是五十萬,結果他自以為這攤販並不了解那對杯子的價值,想靠著幾句忽悠奉承插科打諢蒙過去,沒有想到這攤販卻根本不賣他麵子,不但將杯子的秘密說了出來,還毫不客氣地指責他的人品問題,這讓何先生覺得又是尷尬又是惱恨。
古董交易本就是這樣,價格沒有誰能說得準,但是要達成交易,必須銀貨兩訖才算完成,現在這小攤販不假辭色,何先生想要再說攏這筆交易也得仔細掂量,而且顯然小販不好忽悠。
他微微思索了幾秒,眼睛骨碌轉了幾圈,才開口道:“小兄弟,古玩可不是你張口一說就能上算的,真真假假誰能說得清楚。你這杯子又沒有經過專家鑒定,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宋代物件。這樣吧,我再加十萬,你也應該知道,一件古玩要真的名副其實,沒有專家鑒定是賣不出去的。那十萬就當是你送到檢測中心花的鑒定費了,你看如何?”
這何先生說這話也不覺得害臊,人家七八十萬的東西被他說成了三十萬也就算了,想撿漏這心理大家都能夠理解,可是賣家都已經把這杯子的出處說了個明明白白了,他還想著要壓價,而且居然連鑒定費都要算到賣家頭上,真是好不要臉!
周圍的人都聽明白了何先生的意思,臉上俱露出了不屑之色,宋雅怡在一旁聽著,撇撇嘴也露出了幾分鄙夷。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何先生,咱們的這次交易取消,我這對杯子不賣了。”那小販聽了這話,二話不說將那對夜光杯收斂到了一個木盒裏,然後三兩下攏起了攤子上的油布連同盒子一起放到了身後的背包中,也不管圍觀的眾人,直接跳下台子就準備離開。
“你!”那位何先生沒有想到這小販居然一言不合就收攤走人,頓時惱羞成怒,臉色鐵青滿眼怨毒地看著那小販,“哼,趙玉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那杯子沒有專家鑒定,根本賣不出去。你娘可是等著錢做手術,我倒要看你硬氣到什麼時候!”
那小販聽了這話身形一頓,臉色變得鐵青,雙拳緊握回轉身來怒視著何先生,冷笑道:“我叔叔果然是瞎了眼,居然會認你這種人做朋友!你放心,我這對杯子就算是賣不出去也不會再找你,姓何的,你就死心吧!”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徒留下那位何先生站在原地,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不尷尬。
不過宋雅怡這會兒也顧不得管這麼多了,見那小販要走,她急忙開口喊了一聲:“趙玉良!”
趙玉良聽到有人喊自己,還以為是那何先生不死心,心中忍不住哂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朝著前頭走。
這會兒他倒是有些擔心,母親還是醫院等著他籌錢去動手術,可是現在這樁生意卻黃了。俗話說財不外露,剛才為了爭一口氣,他主動說出了這夜光杯的來曆,現在這麼多人都知道了他這杯子的價值,保不準裏頭就有人動了歪心思。一想到這些,趙玉良心中隱隱有一絲的懊悔和不安,下意識地就將步伐邁得更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