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圍觀的那些人在聽到老板居然開口就是一百萬,原本有些雀躍的心冷卻了不少。不過是切出了一個窗口,這塊石頭就從十萬漲到了百萬,如果裏麵真是大紅袍那就賺翻了,若不是大紅袍的話,隻怕連哭都沒地方哭。
賭雞血石和賭翡翠一樣,靠的就是眼力和運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在玉石古玩這個行業裏,有一夜暴富,自然也就有一刀破產。
“一百萬?老板,您也不能欺負我不懂行,這石頭現在才切出一個窗口,誰知道這裏麵會不會是靠皮綠。如果隻有這麼薄薄的一片,那我可是虧了。”宋雅怡的手在查看完石頭之後,抬起眼看著那老板,似笑非笑道,“這樣,您再切一刀,隻要還能切出血紅來,這塊石頭我就買了!”
宋雅怡說完就站起身雙臂環胸靜等這位老板的應對策略,這塊石頭她已經看過,那唯一的薄薄一片血已經被他切出來了,手段高明,一刀下去沒有多切掉一分,可見這老板對他攤位上的這些石頭的內部情況一清二楚。宋雅怡的眼神中浮起冷意,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如何在這塊花崗岩上再切出一朵花。
果然,宋雅怡這話說完,那老板就變了臉色。他本以為在他設了這麼大一張網之後,麵前這個暴發戶女人一定會上當,隻要拿到一百萬,他這次就值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好騙的女人,居然這樣精明,麵對這樣巨大的誘惑,在他連著切了五塊石頭設了一個完美的騙局之後,她的臉上卻連一絲神情的變化也沒有,根本不上他的當。
“這位夫人,賭石都是有很多風險的,您不願意擔風險,那還來賭石做什麼?我們這些農民也是吃這口飯的,如果再切一刀,那我還不如全解了賣。”那老板的神情有些僵,好似不悅一般,“一百萬,夫人您若是不要的話,我就賣給其他人。”
這話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就好像他那塊石頭真的是香餑餑,不愁賣不出去一般。實際上老板的心裏緊張得要死,眼神死死地盯著宋雅怡,生怕宋雅怡開口說不要。
宋雅怡笑道:“老板,我說過我隻買明料,如果您這塊石頭全解開有超過五成的血量,我出五百萬拿下來,您看如何?”
五百萬?那老板嘴角微抽,後悔不迭。這麼一大筆錢,夠他花上三五十年了,可是他眼看著這些錢與他擦肩而過,卻是有心無力。他心中暗自懊惱,自己當初怎麼就這麼笨,不知道將整塊石頭表麵都黏上填縫膠和紅石粉,如果他不是怕東西做得太過了引人懷疑,現在這五百萬就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夫人,真是對不住了。”那老板的麵色陰沉如水,抬起頭朝著其他圍觀的人看去,“各位,這塊毛料一刀切漲,不知道有沒有老板想要喊價?”
那些圍觀的人見宋雅怡不要,都露出竊喜來,紛紛開始喊價競標,宋雅怡眉頭微皺,她怎麼也料不到,在她拐彎抹角做了這麼一出戲之後,麵對如此明顯的破綻,這些圍觀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這個老板有問題。
或許,這就是暴利趨勢下的魔力,在麵對如此巨大的誘惑的時候,人們已經被金錢衝昏了頭腦,全然注意不到除了雞血石之外其他的東西,別說警惕之心,就是讓他們變賣家產,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這就是金錢給人帶來的災難,人是貪婪的生物,也是最愚蠢的生物。
宋雅怡看著那群瘋狂的人,心中暗自歎息,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秦鈺和林少齊兩人也看完了熱鬧,他們對雞血石並不太熱衷,況且在玉石界摸爬滾打多年,這裏麵的彎彎道道當然是門兒清,那老板眼神閃爍自是沒有逃過那兩人的眼睛。不過他們本就是來瞧熱鬧的,這種坑蒙拐騙的作假他們也見得多了,自然不會多嘴提醒那些瘋狂的購買者。
“你認識那個女人嗎?”看了剛剛宋雅怡賭石,秦鈺的心中微動,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雅怡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認識啊,怎麼了,你見過?”林少齊在宋雅怡轉過頭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在看到那恐怖的豔抹濃妝之後,眼中頓時閃過厭惡之色,慌忙轉過頭去,皺著眉低聲咒罵道,“品味低俗,這樣的女人你也認識?你也不嫌惡心!”
秦鈺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神經過敏,這種女人她也實在是不想招惹,想了想暗自搖頭,拽著林少齊朝著別的攤位走去,臨走前還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宋雅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