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鳶淡然地走到堂上,月白色衣裙如舊,唇邊是清淺笑意,如同天仙臨凡。
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嗎?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她的底線,簡直自作孽不可活!
宋惜鳶越是淡然,宋鴻就越生氣,一拍桌子怒吼:“不孝的逆女,還不跪下!你可知罪!”
宋惜鳶也不跪,隻是淺笑:“爹爹這話什麼意思,女兒無罪,為何要跪?”
宋鴻將兩個小人重重摔在她麵前:“你自己幹了些什麼勾當,自己還不清楚?大言不慚地說自己無罪,簡直可惡至極!”
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宋惜鳶麵不改色,依舊淺笑:“請父親明示,如何僅憑著兩個小人就要問女兒的罪?”
宋鴻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宋惜鳶怒吼:“你自己看看,那小人是用什麼布做的!小小年紀就用毒計害你的祖母和姐姐,以後還了得?我怎麼就有了你這個狠毒的女兒!”
宋惜鳶蹲下身,撿起那小人來,旁若無人地道:“這小人做的很不錯嘛!和祖母還有姐姐都很像。這針腳精細,縫在鮫綃上也不算暴殄天物。隻不知,能有這般玲瓏心思的,會是誰呢?”
老夫人咳了兩聲,雙眼迸出怒火來:“好你個宋惜鳶,真是和你那早死的娘一樣,動不動做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內心裏卻比誰都肮髒下賤!”
如果說老夫人沒有說這句話,可能事情也不會如此激烈以至於鬧大,宋惜鳶也想過要陪他們好好演一會兒的,然而,早逝的母親是她心裏不可磨滅的痛,老夫人的一句話,成功地勾起了她心中所有的恨和狠。
眼中的笑意瞬間凝成冰霜,唇角的弧度帶了幾分殘忍。眸子裏射出狠厲地光芒,一時之間,整個屋裏的人都不禁有種壓抑的如墜冰窟的感覺。宋惜鳶看著老夫人,語氣仍舊溫和,但已經換了一種感覺:“祖母,恕惜鳶未曾聽清楚,可否請您再說一遍?”
老夫人愣了愣,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一句話。宋鴻心中也隱隱不安,但還是氣勢洶洶地道:“宋惜鳶!你就是這樣學得禮儀?竟敢恐嚇你祖母?”
宋惜鳶“哼”了一聲,“爹爹若覺得女兒禮儀不周,應去找夫人,這些都是夫人教的。”
柳鳳媛一邊擦著淚,一邊抽噎道:“惜鳶,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可你怎麼能用這樣的手段害飛鸞和母親呢?她們都是你的親人啊!”
宋惜鳶掩口而笑:“夫人這些年待我如何,我自是清楚的。若要做,也不過是原樣還回去。”
宋鴻眼睛一眯:“你承認了?”
宋惜鳶不屑地丟下小人:“為什麼要承認?憑著鮫綃就想要將事情賴到我的頭上,女兒還想問問,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動皇後娘娘賞賜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嗎?”
她這一番話沒有對著任何人,但聲聲質問讓眾人都不由得抖了一抖。宋鴻怒氣更盛:“宋惜鳶!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跑到這兒來撒野!來人,二小姐不敬長輩,出言不遜,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立刻動手!”
“且慢!”
宋惜鳶回頭,看著一臉焦急夾雜著怒意的宋長風,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何其可悲!一屋子名義上的親人,隻有哥哥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