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麵色沉寂如水，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
“你——”夜微瀾開口，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指責的話竟然說不出來。
“夜微瀾，我想看人書。”慕容冷妝驟然抬眸，無比認真地道。
夜微瀾深邃的瞳孔微縮，反問：“你要人書做什麼？”
慕容冷妝怎麼會知道人之書，這本是記載人界命運的書，掌管人間生死輪回，命運大權的書？
而且天神的職權是任何人都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我能開天辟地，就算知道你有人書也不奇怪。我就想看看，你那麼寵我，應該不會拒絕吧！”慕容冷妝的聲音十分平靜，聽不出她是什麼樣的情緒，但她的口氣卻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夜微瀾俯身勾起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然後女人眸如琉璃，看不出絲毫破綻，瞳孔深處卻流淌著一股無名的火焰。
“小冷妝，那本書早已經不在我的手上。我隻有天眼的元神，但卻沒有神的實質力量，否者區區一個九尾妖還沒有和我作對的資格。”夜微瀾淡漠而自負地答道。
天之書掌握的是除神之外的力量，獄之書控製魂魄，人之書掌握輪回。
擁有這三本書便可操縱一個人的命運，除非跳出三界之外，否者無人能擺脫這三書的操縱。
“代替我的是淩月仙姬，不過據說她也沒有天之書和人之書。否者就夜微瀾這個軀殼已經死了一萬次了，小冷妝，你為什麼想看地之書？”
慕容冷妝審視著夜微瀾的目光，冷冷地道：“三書中有一本在修羅大帝莫謠的手上，為什麼？更巧的是夜叉也在她的手上。”
如果不是因為擁有九尾的記憶，慕容冷妝對這個男人幾乎是完全陌生的。
是他在操縱所有人的命運，那她對夜微瀾的感覺也不過是他強加給她的，並非是她自願。還有，天之書賜予人類力量，這身力量說不定也是夜微瀾所賜。
“心痛那個男人了是嗎？慕容冷妝，看清楚你的男人究竟是誰！”男人突然惱怒了，剛從一個男人身邊回來，心裏還惦記著另外一個男人。
慕容冷妝，你好的很！
“我隻想知道，你選中的為什麼是我！”慕容冷妝紅了一雙眼，幾乎是用咆哮的聲音嘶吼道。
還好馬車的隔音不錯，否者外頭的人都會被嚇著的。
夜微瀾聽到慕容冷妝的話，身子瞬間僵了，像是在忍耐什麼，兩手緊緊的攥成了拳。
“為什麼選中你？”夜微瀾一字一頓地道。
他如果有選擇的話，就不會任由天剝奪他的力量，如果他可以選擇，現在就狠狠地教訓這個女人一頓，然後打包帶走，藏在任何人都觸碰不到的地方。
“你從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懷疑我的動機。”
“慕容冷妝，當初在古墓裏是你勾引我的，我承認是為了更好的利用你。為什麼選中你？因為你是雷體，是上天給我的新目標，我的職責就是輔佐你封印三界之門，然後毀滅你。老天不會容許人類擁有太強大的力量，如果我真打算這麼做，完全可以剝離你的力量放在另外一個沒有思想的容器身上。”
“我很想毀滅你，然後做回高高在上的神，而不是現在受製於人。慕容冷妝，殺你我做不到！”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那個在古墓裏拖著我沉淪的女人，已經讓我這個神有了七情六欲。”
男人怒不可恕地向女人吼道。
話音一落，夜微瀾不禁有些後悔了，泄露天機，這不該是神做的事情，和人類談情說愛更不是神做的事情。
但說出來，卻覺得心裏暢快無比。
慕容冷妝被夜微瀾的話震撼了，這就是夜微瀾的真心嗎？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那個在古墓裏拖著我沉淪的女人，已經讓我這個神有了七情六欲。”慕容冷妝反複琢磨這句話的含義。
瞬刻，女人有了愧疚之意，從她知道古墓發生的事情後，對夜微瀾的感情是複雜的。
他給予了自己報仇的機會，所以對夜微瀾是感激之情，卻在男女之外，願意為他利用，是覺得此生了願，隻要殺死夜叉報剝皮之仇。這條命也算是夜微瀾給的，還給他，理所當然。
慕容冷妝一直是這樣提醒自己，但卻禁不住內心深處對夜微瀾的眷戀。
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麼複雜，這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愫在不經意間便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