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即將成為,一個漂泊的幽靈或者是遊蕩的鬼魂之前。她吟誦著唐代詩人韓愈的那首,《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中的詩句:
雲橫秦嶺家何在,
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山應有意,
好收吾骨瘴江邊”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飄搖著。
她無聲的哭喊著“鍾宇曦,我走了,鍾宇曦,再見了??????”
她在心裏反複的呼喊著。
話分兩頭。
白玲,趕上高暢和吳軍兩個人,便張口就問“你們兩個,看到鍾宇曦了嗎?”
高暢掉轉過頭來,笑了笑說“唉,白玲,鍾宇曦,鍾宇曦,又是鍾宇曦”
白玲一陣羞澀,生氣的說“哎呀,看見就看見,沒看見,就沒看見,看嘛這麼多廢話,我不理你們了”她說完走開了。
吳軍衝著高暢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我看白玲,沒戲,說不定,人家鍾宇曦在家裏已經有女朋友了”
“他?”高暢皺了皺眉頭“我看,並不見得”
“哦?”吳軍從鼻子裏發了一聲。
“鍾宇曦,這個人,眼光高的要命,南北校區裏,這麼多女孩子追他,他都不屑於顧”
“這就更說明問題了”吳軍辯解的說。
“什麼,這就說明問題了,如果有女朋友,為什麼不寫一封信,也沒見他接到過女孩子的電話呀”
“也許這些就是,他成天唉聲歎氣的原因”吳軍說。
高暢不禁笑了笑“你的話,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別扭呢?有女朋友,還會唉聲歎氣?前後用語,不搭配嘛”
“我敢打賭”吳軍堅定的說。
“賭什麼?”高暢問。
“一頓午餐,怎麼樣?”
“賭就賭”,
“走,我們去問他”吳軍一拉高暢的手。
“現在去哪裏找他?你知道他在哪裏?”高暢問。
“去樓頂呀,這回,你輸了”
吳軍拉著高暢的手登上樓頂,便看見,鍾宇曦佇立在欄杆前,雙手扶在欄杆上,他低著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們剛要走過去,看見白玲從另一處樓梯口走過來。
於是,兩個人也就放棄了問題。
“鍾宇曦”白玲走過來,站在他身後,喊了一聲。
鍾宇曦轉過身體,接著就是一聲唉聲歎氣。
“怎麼了?每次見到你,總是唉聲歎氣的”白玲問。
鍾宇曦搖了搖頭,又是一聲長歎。
“白玲,你就別問他了”吳軍說“他的這聲,我們早就習慣了,每天早晨起來,聽不到鍾宇曦這個聲音,就會覺得不舒服”
“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嘛”高暢拍了拍鍾宇曦的肩膀“或許我們大家可以幫你”
“我覺得我必須回家一趟”鍾宇曦說,他誠懇的盯著他們“看看,可不可以想個辦法?”
“回家?”
“對,回家”鍾宇曦堅定的說。
“還有十幾天,這裏的學習就結束,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家啦”高暢說。
“好了,再多堅持幾天”吳軍一拉鍾宇曦的手“我們一起回宿舍,我看這天,沒準要下雨了”
高暢聳聳肩“人們都說,六七月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鍾宇曦悶不做聲起來。
走到樓梯口,鍾宇曦突然停住腳步,他掉轉過頭,問吳軍“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喊我?”
“有人在喊你?”吳軍搖了搖頭“沒聽見”
“真的沒有嘛?有一個人在遙遠的地方喊著我的名字?那種聲音是那樣的清晰,你們怎麼會沒有聽見呢?”
“鍾宇曦,你是不是生病了,是耳朵出現了問題了吧?”高暢問。
“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心好亂,像是有一根針,一陣一陣的紮在心髒上一樣。總覺得惶惶的。”
高暢把目光調到鍾宇曦臉上,瞪著他說“我明白了”
鍾宇曦困惑的看著他“你明白什麼?”
“我明白,你八成是想家想瘋了唄”
鍾宇曦笑了笑,喃喃的說“也許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