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院落溶溶月(1 / 1)

蘇君輕輕地拉開門,絲毫沒有驚動坐在書桌前,寫著筆記的女兒張雨萌。她每每靜悄悄的推開女兒的房門,總會站在女兒身後默默地欣賞著女兒的背影,想想過去所經過的事情,打發一下時間。十八年來,她總會獨自享受著這個秘密。眼前女兒雖然瘦弱,文靜,不算漂亮,不算活潑,但是她已經健康了,這一點對一個做母親的來說,已經是最基本的要求了,這就足夠了。就是這樣,張雨萌在媽媽默默欣賞的眼神下長大了,長到了十八歲。蘇君溫和的看著張雨萌。

抬起頭來,透過窗戶看到幾片樹葉飄落了下來,一種落寞的情緒湧向心頭,眼前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海濤”這個名字從內心深處呼喊出來。但是她馬上終止了這種心理活動,因為她在張天翔麵前發過誓;:而今而後無論是身還是心隻能屬於張天翔一個人,不然“我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張天翔那句惡狠狠地警告不停地困擾在耳邊。

蘇君使勁的甩甩頭,盡自己最大力量,揮掉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抬起手輕輕地撫在張雨萌的頭發上。

張雨萌轉過身來,恬淡而又文靜的笑了笑“媽”,

蘇君溫馨的輕笑了聲“告訴媽,在寫些什麼?”

“隻是覺這兩句詩句描寫的花很是漂亮,而且又生機勃勃。所以把它畫了下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媽,這幾朵花是不是和詩句裏描寫的一樣?”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媽也覺得這句詩好,而且,媽,也覺得你畫的很好,在我看來它象征著十八歲的青春。雨萌,媽希望你的青春像這句詩一樣,美麗,活潑。”

“媽,你好像很重視人生中的十八歲,它到底有什麼不同?”張雨萌一臉的好奇,因為她不止一次聽媽媽對自己說過十八歲應給會是怎樣怎樣的,說起來,媽媽總會帶有一種神秘感,有時也會絕望,和無奈,還有淒然的一笑。

“好了,雨萌,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走,我們去訂蛋糕,十八歲了嘛,媽要給你好好地慶祝一下,”

“媽,我不去了,我要把這些花畫好”張雨萌歎了一口氣,很不高興的說“不然,爸爸看到我畫畫,一定會撕掉的”

一陣愧疚感牽扯著蘇君的心懷“雨萌,媽知道你爸爸隨時會突然的冒上來,莫名其妙的大發一頓脾氣,可是,媽,也沒辦法。媽,隻希望你爸爸下次來的時候不會亂發脾氣,”

“希望吧”她們期待的目光相互對視了一下。

蘇君回來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她大步的朝前奔著,忽然一個身影站在自己麵前,她抬起頭。“宛如”

宛如笑了笑,還是那個記憶中的那個笑容。

“蘇君,這麼多年,天翔對你,還好吧?”走了兩步的路,宛如忍不住開了口。

蘇君勉強的笑了笑“他還是那個樣,從來沒有放棄過他那句話,有事沒事的,跑到這邊大發脾氣。”

“對不起,如果當初我不唆使你和海濤私奔,就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了”宛如抱歉的說。

蘇君輕籲一聲“不管他了,”她拉過宛如的手驚喜的問“這幾年,你跑哪裏去了?”

宛如望著蘇君,她那纖瘦的身體,心裏由然的冒出一陣憐惜,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蘇君,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蘇君困惑的說。

“你被張天翔帶回的那天晚上,海濤突發心髒病,”

“我知道”蘇君走到家門口,停了下來。

“是天翔告訴你的?”

“是,到家了,宛如到家裏麵,我們再談,好不好?”蘇君盡量掩飾著那股狂熱的心情。“我有好多的話要和你說”蘇君熱情的扯住宛如的手。

宛如抽回她的手,忍不住“其實——”

“宛如”蘇君提醒似的喊了聲。

宛如注視著蘇君小心翼翼的說“蘇君,你怎麼啦?以前談到海濤的事情,你總是迫不及待的”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慢慢的問“看來,你很怕天翔,是不是?”

蘇君淒然的一笑“吵吵鬧鬧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好了,宛如,我們不要再提這個了,進家裏來坐坐吧。雨萌呀,幫媽媽開門,”

蘇君的手剛按在門上,門“嘎吱”一聲驀然的打開了。

張天翔的手按在門的手柄上,深沉的眸子裏散發著清光。手裏攥著一根繩子,那根常常攥在手裏的繩子,墨色的,帶有灰色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