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後院,叫開門,楊昕喊院內夥計搭把手把車上滿盛鹵味的木桶搬了進去,又等著二掌櫃過來結賬。
“昕哥兒,你家的事兒咱都聽說了,啥也別想了往前看吧。這次的鹵味送來得晚了些,之前孫二掌櫃還有些急,直到你們坡裏人過來告訴了一聲咱樓裏才知道出這事兒,你也別擔心也別操心,盡往前看罷。”幫忙的夥計倒是自來熟,等前樓裏孫二掌櫃還沒過來的功夫就和楊昕搭上了話,好言安慰確實讓人心暖了些。
不一會兒孫二掌櫃挺著大肚子一步步從前樓的店堂裏挪了過來,見了楊昕也是好一頓唏噓,大有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之勢,可惜楊昕覺得這老家夥做生意成了精現在是搞感情投資,愣是不配合他,喏喏連聲就想把手抽回來。
過了稱,付了錢,六十三斤上好的鹵味賣了六百六十銖,賬房問過了楊昕怎麼結算,楊昕想著還要進些生肉來繼續做生意,把二百銖換了兩個大銖,六十小銖全當家用零花,剩下四百銖委托二掌櫃買成生豬蹄和豬臉,再經掌櫃勸說下水好賣,又勻了些錢買些下水出來,買這些交由樓裏的采辦夥計來做就行,夥計買好後再送到船上去。倒不用擔心樓裏辦不好這些事兒,畢竟楊家隻賣鹵味給這一家是因為沒多餘貨出來賣而不是擔心銷路,來也樓也不需貪那幾個小錢在原料上以次充好。
推車一並扔到了夥計那邊待晚上送貨到船上,楊昕施施然地在出元坊裏逛了起來。這個世界的文明程度差不多相當於他所知道的的唐朝吧,還是楊貴妃沒死前的唐朝,經濟上發展得不錯,至少差不多三分鍾內就見到了七家比較大的酒樓,小酒肆從進城開始路上就不斷能看到。大姑娘小媳婦兒也不遮遮掩掩,倒是不怎麼看到一男一女成對兒出現,好不容易見到了可不是奶奶抱著孫子就是丫鬟陪著公子在街上溜達弄得楊昕好生無趣。
倒不是兆國的法律不允許正常關係的青年男女一起上街,實在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按曆法是五月廿五,青年男女們都要出城去采沐,其實就是郊遊而已。即使有那不去的在城裏溜達的也很少來這出元坊,都去春行坊那種地方買各種要麼漂亮要麼稀罕的小玩意兒,等到了日頭高升才會到這邊來吃東西。總之一句話,楊昕這貨在早上九點鍾的美食街轉悠,自然見不到什麼人了。
一路行來,在路邊吃了一籠包子喝了三碗不知道什麼材料的湯,楊昕才走出了出元坊,進了南邊的金閭坊。坊門進去不遠就有歇腳的長條石,剛好供這吃貨歇息消食。
問題是光是消食也就罷了,楊昕的一雙大眼睛還盯著斜對麵的一家店看,店麵不大,上掛一招牌,上書碩大的四個字。
等到已經是第三個人進去又出來了,楊昕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大步邁進了這家名為馬家發館的小店。
“不就是個理發的地方嘛,還叫什麼發館,害得小爺我猜了半天,新世界,有意思”,楊大公子瞅著眼前幾縷飄散的發絲,心想著以前咱可是為了省下時間來做題備考都是剃板寸的,現在這樣子是真心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