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暈黃的曦光透過醫院的玻璃窗照射在病床上熟睡少女的臉上,使得少女臉上原本淩冽的蒼白變得柔和,也許是因為光線照射的關係,少女小扇樣的長睫微微顫動了幾下,緩緩的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光線刺激了她的視網膜,她反射性的想抬起手去遮擋那刺目的光線,這是她在發現自己的病床邊上趴著一個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烏青的眼圈看起來十分沒有精神。
此時,這個中年男人正因為少女的動作悠悠的轉醒,然後猛地抬起了頭,焦急的抓住了少女青白的手臂,關切的問:“苧苧,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少女愣住了,看著眼前蒼老許多的臉,不禁啞然。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終於,少女忍不住開口了,卻是最生硬的問候。“爸。你怎麼來了?媽呢?”少女的聲音透出病態的沙啞。
中年男子似乎是被問中了,尷尬的揉了揉青黑的眼圈,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好像決定了什麼似的,緩緩的開口:“你媽媽在忙就打電話叫我來了,苧苧你別怪你媽媽,她真的很忙,所以…”陳苧看著父親近乎討好的表情,別扭的扭過了頭,輕聲歎息:“爸。我沒有在生媽的氣。你也不用再為他解釋些什麼。她是我媽我怎麼會不了解她。”陳苧的聲音透出淡淡的鼻音和病未愈的虛弱,頓了頓,繼續道:“爸。我想回家了。”便沒有再說一句話。
陳苧右手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醫院門口,看著父親依舊挺拔的身影從出院手續口跑到自己麵前,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珠。“苧苧,等很久了吧?走,爸爸送你回家。”說著就帶著苧苧向地下停車場走去。打開車門,讓陳苧鑽進去,等陳苧坐好後,車子方才發動。
一路無言。
“哢哢”陳苧從褲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門,卻看到一個妝容精致的靚麗女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開門聲後,女子背後的線條僵硬了。身軀隨著後來的關門聲而為之一震。陳苧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女人身邊,低聲喊道:“媽。”“啪”的一聲,陳苧的臉被打得側了過去,碎發貼在臉上,被打的地方紅腫一片,卻愣是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勾起了嘴角。“你還知道回來?幹了那麼不要臉的事還敢回來?”女人惱怒的叫罵著,憤怒使她妝容精致的臉扭曲著,看起來更像是當街被人羞憤了一樣。“對!我是不要臉。但是。”陳苧慢慢慢的把頭轉過來,冷冷的說:“還輪不到你來說我!”女人向後退了幾步,站定後才開口,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是你媽媽,我不管你誰管你啊!”陳苧冷哼一聲,緩緩開口:“你現在知道管我了?現在把自己當我媽了?晚了!”說完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女人在後麵歇斯底裏的喊:“苧苧!”陳苧握著門把的手頓了一下。“苧苧,你到現在都不肯原諒媽媽嗎?”陳苧呆站在門前,右手緊緊的攥著門把手,手背上泛起一陣陣的青白。“你想我讓我原諒你?”說著看了看始終站在原地的女人,然後輕蔑的嗤之以鼻:“小時候,我發燒到昏過去時,你在哪裏?學校開家長會時,你又在哪裏?我被人追打給你打電話時,你他媽又在那個男人懷中沉醉!現在來讓我原諒你?哼,別做夢了!”說罷,開門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隨著房門“碰” 的一聲關上,女人好像被人抽掉了骨頭般,攤坐在了地上,無聲的哭了。
悶熱的夏季是最容易讓人煩躁的季節了,而此刻玉銘高中卻偏偏選在這個季節來進行摸底考試,沉悶的教室裏熱的考生們是苦不堪言,但是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這位同學,你不知道這次考試的重要性嗎?”監考老師認真的說。“知道啊。”陳苧同樣認真的回答監考老師的問題。“既然知道,怎麼還提前交卷,現在才開考30分鍾,你還是再回去檢查檢查吧!”監考老師敷衍道。“可是,老師,我已經寫完了也檢查完了。”陳寧的表情漸漸流露出了些許不耐煩,老師也似乎以為她是差生所以對考試不太看重了,就揮了揮手,讓她出去了。
陳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考場,向連接校舍和操場的天橋走去,站在天橋上,任熱風拂過臉龐卷起耳邊的長發,陳苧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也許誰都想不到,平時像太妹一樣生活在黑暗中的她,是極喜歡陽光的。因為隻有陽光才會溫暖的包容著她,不拋棄她,讓她感覺自己也是幹淨的。
“嘟!”結束考試的哨聲響起了,下節課是可以隨便休息的自習課,同學們陸陸續續的從教學樓中走了出來。這時,有幾個女生從陳苧身邊走過用陳苧可以聽到的聲音議論,其中聲音最大的那個人陳苧認識,就是和自己同班以班花自居的李思思。
女生a:“你們看!那就是回家墮胎的陳苧。”女生b:“原來就是她啊。”女生a:“可不是麼,聽說她是在外麵亂搞才懷上的野種,哼,我要是她我就找根繩子吊死算了,還有臉回學校,真不要臉。”陳苧的瞳孔,瞬間一縮,放開天橋的欄杆向她們走去,她們看著陳苧,於是就仗著人多好笑的站在哪裏等著羞辱她,卻不想,陳苧右手一抬就抓住了女生a的脖子“桄榔”一聲將她按在了欄杆上,是他的半個身子都懸浮在了空中,嚇得女生a哇哇的連哭帶叫,陳苧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俯身至女生a麵前,表情陰鷙的說:“有本事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李思思等一幫人則在一旁嚇得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