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是一件極平常的事,就好象削蘋果時劃到手指一樣。會有兩種結果:蘋果與手指都相安無事,或者手指被劃破,需要用紗布止血。一些日子之後,手指會留下一道小小的傷疤,若是傷疤不深,也許會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自我撫平,但願如此。
或許戀愛就是在削蘋果:愛情是一個美麗的紅蘋果,你我都有品嚐它的欲望,將它握在手中時會迫不及待地去削,越削越顯本質,當你不小心劃到手指時,會退縮,但得到的卻是下一次削蘋果時別人難以及己的經驗。經過千百次的探問,便的到一個可食的蘋果,一份實際的愛情。
“我們分開吧!”我無力地說,把擁著她的雙手鬆了開。
“為什麼?”她努力地看著我的眼睛問,亦想從我的雙眼中得到答案。
我移開自己的眼睛對著天道:“分手需要理由嗎?”語氣異常平靜,但不失平時慣用的周氏口吻。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不需要。”我的雙齒強忍著一股無形的痛楚將這三個自嘣出。
……
“我想最後一次聽你講‘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她的語氣略帶顫抖,雙手緊緊抓著我的兩臂。
我並沒有將眼神移向她的眼睛,但是我能從她的聲音裏讀到她已經噙著淚水的雙眸,我保持沉默。
她輕聲道:“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你麵前,你沒有珍惜,等到失去了你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給你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你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著三個字上加一個期限的話,你希望是——‘一萬年’!”
“哼哼,錯了。”我冷笑,“應該是這樣:
“曾經有一份看似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我也許回後悔莫及,或許塵世間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
我頓住,自感喉中哽咽,強忍著顫抖,我說了今生最違心的話:
“我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快滾吧!’如果非要再說些什麼,我會說——‘滾遠點!’”
空氣凝結,她慢慢鬆開我的雙臂,未再多言,轉身離去。
隻剩我一個人立在諾大的廣場。
她走遠了,即使借著月光我也無法再看清她的背影。
她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流下了淚水。
大腦中空洞洞,隻知道跟著北鬥星會到北邊的家。
我未開燈。
把自己的身體扔進沙發一角,仰起頭向著天花板。和她在一起的畫麵仿佛就映在黑漆漆的天花板上,一張張飛快掠過,每一張都刺痛著我脆弱的心髒。
我有先天性心髒病,醫生說我不宜結婚。
當時我還是孩提懵懂,醫生與父母在我麵前談論我的病時我並未感覺,隻是看到媽媽偷偷地哭,爸爸不停地抽煙。
不過我道是不在意,不結婚就不結婚,去當個和尚也不錯,所以我就定下了人生第一個夢想。
當然,沒有做成和尚。
爸媽叫我不要劇烈運動,而且最好不要運動。開始我有些反對,但是在一次病發後我不得不放棄劇烈運動。
上小學時,同學們在大操場上馳騁,而我隻能在一邊“觀賞”或者有時充當在當時幾乎沒有用處的“門將”。
中學時一群處在青春期的旺盛少年在籃筐下拚搶,我大多在旁邊做看客。不過好在我的個子很高,有時也能打打中鋒。
最拿手的勾手,無人能防,且命中率奇高,所以我便成為場上得分率最高的“人才”。
大學時期,大家個頭不分伯仲,我的勾手已不再勇猛,所以我放棄了場上僅有的幾分鍾,做了全職觀眾。
由於身體原因,我從小生活在在一個沒有爭吵的環境裏,性格很溫和,從不與人生氣,旁人也很尊重我,總之二十多年一直很順利。
牆上的夜光表指在11點。
我要做一件事:把關於她的一切從我的世界清除掉。
來到臥室,忘了拿什麼,回到客廳,找到一個紙盒返回臥室。
兩本相冊安靜地躺著,它們已經在床頭待了一年,寄托著我和她每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
翻開的第一頁,有兩張我和她的合照,是樂君拍的。
樂君是我的大學同學,平常我和他不錯,但是和她分手的事我沒有告訴他。
相冊一頁一頁翻過,看到的都是笑臉,可是此時心中卻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