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問完，姬雲兒似乎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擔心焦急的，於是神色一收，冷冷的看著程雲，程雲苦笑道：“你猜她剛才對我說什麼了？她說，如果我不是通天教的少教主，她剛才就殺了我！”
姬雲兒看程雲好像沒有什麼事，於是心中鬆了一下，然後道：“你自求多福吧，小謹現在是一個定時炸彈，在我們逆鱗盟有好幾個冒犯她的人都被小謹抬手就殺了，幹淨果決，要不是小謹似乎對我還很念舊情的，否則我恐怕都懷疑現在的小謹根本不是小謹。”
程雲看了周小瑾背影一眼，然後道：“她是小謹，剛才她一瞬間柔情的眼神絕對是小謹的，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你幫我好好的照顧她，我會想辦法讓她變回以前的樣子的。”
“隻能這樣了，你別跟著我們了，我怕小謹一不留神把你給殺了。”姬雲兒眼神中流露出對程雲的擔心。
程雲看著兩個女人離去，忽然一陣嘈雜想起，幾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忽然出現，攔住了姬雲兒和周小瑾，程雲心中一緊，他第一眼就認出這是靈台殿密閣的人，程雲果斷的衝上去。
可是程雲才剛一動，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周小瑾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一樣，眨眼間將一個黑衣男子的胳膊給扯斷，鮮血飛灑，慘叫迭起，旁邊的姬雲兒根本沒有出手，幾個大師境界的黑衣男子就被周小瑾的纖手扭斷的了脖子，死的幹淨利落。
而後周小瑾雙手間出現一朵黑色的火焰，然後幾具屍體被沾上立即化成了灰燼，最後周小瑾拍了拍白皙的手掌，然後和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的姬雲兒離去。
而程雲則是在原地癡呆的看著那些屍體燃燒過後剩下的灰燼，當年周小瑾善良的給扮作乞丐的楚博洋端出一大碗飯菜，當年的周小瑾在虎子溝看著失去家中頂梁柱的孤兒寡母而流淚，當年的周小瑾是一個低落凡間的聖潔天使，可是今天，周小瑾卻抬手間殺了數人，而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這還真是周小瑾嗎……
回到另一邊，程牛皮施施然的在百靈會所內閑逛，怡然自得，並不覺得自己被監管起來，而好像是來度假的。
正這時，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慢慢的朝程牛皮行來，程牛皮看見這老頭微微一驚，吃驚的道：“你是張真人？”
被稱為張真人的老邁老頭裂開嘴露出隻剩下幾顆牙齒，凝視程牛皮，沙啞的道：“多年不見，你老了，我更老了。”
確定這個老頭子的身份，程牛皮恭敬的喊了一聲：“老前輩，沒想到時隔多年您老還是這麼硬朗。”
老頭子笑道：“一些事情沒有做完，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放心咽氣的。”
程牛皮伸手扶住好像隨時會體力不支的老頭，然後安慰道：“老前輩說笑了，看老前輩的硬朗樣，再活個幾十年也不是問題。”
“別安慰我了，人說五十而知天命，現在都一百好記了，生死早已經看得很淡，即使馬上咽氣，也沒什麼感慨了。記得當年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個二十郎當的小夥子，跟在通天小子的後麵，一轉眼你也是快五十的人了，滄海桑田，歲月是誰也擋不住的利器，不但能夠吞噬人的青春，也會消磨人的鬥誌。”張真人語氣中帶著久遠的滄桑。
不知道什麼時候柳菲菲走了過來，此刻她沒有穿著金色道袍，穿著尋常服飾，但是依舊貴氣十足，臉上帶著笑容，走到張真人身邊，就好像女兒一樣扶住張真人的另外一隻手，然後看著程牛皮道：“張老真人已經告訴我了，沒想到通天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了你一個凡人。”
程牛皮此刻的眼神也帶著些許滄桑，程牛皮淡淡的道：“這件事情也該完結了，如果到時候我還有命，隻希望安安靜靜的過完後半輩子，再也不參與這些事情了。”
張真人對柳菲菲道：“現在你也什麼都清楚了，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柳菲菲點點頭：“我明白了。”
張真人道：“安排幾個清淨的地方，還有幾個老家夥應該也快來了。”
“百靈會所後麵是一片幽靜的樹林，沒有人打擾，那裏怎麼樣？”
“安靜就好，別的也沒什麼要求。”
柳菲菲會意，然後離去，而後在張真人的要求下，他們來到了百靈會所的露天廣場，此刻廣場上沒有一個人，空曠而浩大，那一排排的座位表明靈台殿的龐大。
張真人顫顫巍巍的站在巨大的中心廣場上，然後看著廣場上的一些奇怪的線條，最後歎一口氣道：“這裏還差了一點。”
程牛皮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名堂，然後道：“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候會籌備完畢的。”
張真人忽然問道：“你後悔了嗎？”
程牛皮被這麼一問，忽然之間臉色變了一變，眼神也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歎氣道：“這就是命。”
張真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但是轉頭的一刹那，程牛皮的眼神變得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