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說到這裏,已經是老淚縱橫,不斷地用幹枯的手抹著腮邊的眼淚。
許洛兒早已泣不成聲,哭得一塌糊塗,好像受了槍傷的人是她似的。
突然,許洛兒止住了哭。
她想到了一個問題!
就在她上次給楚晨風擦背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楚晨風的那個槍傷就在身體左側肩胛骨的下方,也正是心髒的位置.....
子彈如果真的從那裏穿過去,怎麼可能還能活下來?
於是,她忍不住問黎叔:“黎叔,我記得少爺他的槍傷就是在心髒的位置,為什麼子彈從那裏穿過去,卻沒有死?”
黎叔的臉馬上沉了下來,看起來很凶的樣子:“怎麼?許小姐就這麼希望我們少爺死?”
許洛兒沒想到,黎叔生氣起來,竟然這麼嚇人。
於是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我當然不希望少爺死,隻是好奇,為什麼子彈穿過他的心髒,他還能好好的?”
黎叔剛要回答,突然看到楚晨風的車子開進大門。
於是連忙站了起來:“少爺回來了!”
許洛兒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跟過去。
畢竟,楚晨風現在正在生她的氣。
她就這樣遠遠地看著楚晨風,耳邊突然想起黎叔剛剛說過的那些話。
她的腦海中全部都是楚晨風為了救那個代孕女子為她擋槍子,然後抱著她跳下水的畫麵.....
一瞬間,她竟然好希望那個代孕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作為一個女人,能被楚晨風帥氣絕倫的男人如此保護,死了也值得啊!
正想著,楚晨風已經在漸漸的走近她....
她正想著怎麼和楚晨風打招呼的時候,楚晨風已經邁開長腿越過她,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似的,好像她許洛兒就是一片無形的空氣似的......
許洛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黎叔見狀,連忙拽了拽許洛兒的袖口,低聲說道:“傻丫頭,還不快去給少爺道個歉?!”
“道歉?”許洛兒怎麼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什麼了什麼,這究竟是要倒哪門子的歉。
黎叔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說道:“你先跟著少爺進去,跟他服個軟,不就什麼都好了?小兩口就是這樣,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噗——
許洛兒憋著一口血控製著沒讓自己吐出來。
再轉過頭,看看黎叔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不得不暗暗感歎:黎叔啊黎叔,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哪兒來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一句話,黎叔這個“過來人”實在是汙啊!汙中之王!
黎叔見許洛兒愣著不動,硬是把她拉到了楚晨風的門口,然後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許洛兒正在想到底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
當楚晨風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怔了怔。
然後冷冷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許洛兒話還沒說完,楚晨風已經轉過身去,開始脫外套。
隻是,他轉過頭的那一刻,並沒有把門關上。
許洛兒明白,他一向有隨手關門的習慣。
這次之所以沒有關門,能看出他還是期待她走進去的.....
許洛兒考慮到昨天讓他不開心了,今天不能繼續讓他失望,於是躊躇片刻,就走進了楚晨風的房間。
然後低下頭,小聲問道:“晨風,你....生我氣了?”
楚晨風突然蹙了蹙眉,問道:“我為什麼要生你氣?!”
言下之意,許洛兒並不值得他生氣。
許洛兒正要說點兒什麼,楚晨風又來了一句:“值得我生氣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我在意的人,一種是在意我的人。許洛兒,你是哪一種?”
“我.....”許洛兒突然臉紅了,沒有回答楚晨風的這個問題。
事實上,她很想告訴楚晨風:她是在意他的那一種人!
但是,話剛到嘴邊,又被她給咽了下去。
有些話,最好不要隨便說出口。
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所以,她寧願此刻保持矜持!
雖然楚晨風的態度有些生冷,讓人不免有些不爽。
但是,許洛兒想起黎叔剛剛說過楚晨風昨晚一夜沒睡,她的心又軟了。
尤其是看到楚晨風兩眼布滿血絲的樣子,許洛兒突然感覺,不管她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麼事,自己都是導致楚晨風徹夜未眠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裏,她感覺自己的確 應該對他服個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