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了,蔚藍和龍錦作別之後,蔚藍便回到了將軍府。脫去外衣,蔚藍仰臥在床上,回憶著今晚關於龍錦的點點滴滴,怎麼都睡不著。長大後第一次那麼平易的親近他,他比小時候還要好看。這幾年的親政,逐步擺脫周太後的製約,他也越來越有男子氣概和帝王的風度。
碰,巨大的開門聲,頓時驚了蔚藍。蔚藍從床上猛的坐起來,看見進來的人是十一。蔚藍沒有鬆口氣,相反,蔚藍的心提了起來。“主子,今晚香雪宮起火,整個宮的人都沒有逃出來。”一句話響在蔚藍的耳畔,頓時像一個炸彈一樣爆炸開來。有那麼一瞬間,蔚藍的腦袋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了,白白的,空空的。十一跪在地上,頭都沒有抬,他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臉。十一明白蔚雪在主子心中的位置,蔚雪是主子心中唯一的溫暖的牽掛。如果,蔚雪沒有了,十一不敢想主子會做什麼。十一正等著蔚藍的反應,呼的,就覺得臉龐刮起了一陣風。反應了一會才明白是蔚藍穿著白色的裏衣就衝了出去。十一趕忙叫了小七兩個人都擔心要是蔚雪真的出了事,自家的主子會怎麼樣,這是想都不敢想的,直奔皇宮。兩個人一路輕功,拚命的往火光處奔去。無奈,跑了很久都沒有看見自家的主子,兩個人的心懸得老高。蔚藍遠遠的就看見了火光,火勢在減退,看來是燒了很久了。蔚藍心裏著急,運用的全部的內功,加快了速度趕到了香雪宮的門口。旁邊正有一個小太監,拎著一桶水經過。蔚藍搶了過來,一桶的水從頭淋到腳,衝著燃燒的宮殿就飛了進去。救火的宮人們看見有人衝進了火海都嚇壞了,忙向龍錦稟報。是的,就是龍錦在指揮這救援。不是龍錦有多寵愛蔚雪,而是就在今晚,龍錦剛剛答應蔚藍要護著蔚雪,回到宮中就出現了這樣的事,他的臉上也無光。更是擔心,如果白蔚雪出事了,怎樣安撫住白蔚藍。此時忽然,龍錦發現,自己竟然是害怕的。什麼時候自己竟然給了白家如此大的權利,甚至會威脅到皇權。龍錦心中的想法很複雜,但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一點。火勢漸漸的變小了,眾人都知道有人衝了進去,都有著一份期待。要是雪貴妃出了事,這些奴才都沒有辦法交代,砍頭都是輕的。更何況,那人是與整個樓蘭都有恩的將軍的親人。那個人能夠出來嗎?會有人被救出來嗎?蔚藍沒有來過香雪宮,不知道宮中的格局,隻能憑著感覺找。火燒毀了很多東西,著火的櫃子,書籍。很多的宮女和太監都已經死了,屍體橫七豎八的,放眼看去,也看不出原來的室內布局。焦急的心情更讓蔚藍在火海中走的很是艱辛,蔚藍找遍了整個的宮殿,心裏越來越焦急。“姐姐,姐姐······”蔚藍不停的呼喚著,在蔚藍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蔚雪。希望像一束光照進了蔚藍的心田,整個世界都變得可愛了。蔚藍抱著蔚雪衝出了火海,她將蔚雪輕輕的放在地上。再看蔚雪,風輕輕的吹著蔚雪的發絲,慢慢地帶走她的溫度,蔚雪漸漸的閉上了她的眼睛。在這個時候,蔚藍才知道姐姐已經在她進去之前就已經去了,隻是還等著她,所以才沒有閉上眼睛。蔚藍扯下一片衣服,輕輕的擦拭了蔚雪的臉,她的姐姐什麼時候都是高貴美麗的。在場的人都看著蔚藍,沒有人說一句話。宮人們都知道樓蘭有一位少年將軍,多年戍守邊關。他是樓蘭的安全的屏障,可是怎麼也不能和麵前這個隻穿了貼著身的白色裏衣的小人聯係在一起。樓蘭的英雄就是這麼個小家夥嗎?蔚藍麵無表情的抱著蔚雪,似乎旁邊的大火和宮中的眾人都是多餘的,現在蔚藍的世界什麼都沒有。火燃燒不到蔚藍心裏的冰冷,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蔚雪做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懲罰,她是那麼單純美好。十一和小七也趕到了,看著自家主子赤著腳抱著蔚雪,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一樣,輕輕的撫摸著。口中輕輕的吟唱著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沒有詞,隻有不成調的調。蔚雪的手臂從身上滑落掉在了地上,蔚藍拿起來,吹走地上的灰,然後放好。這個動作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怎麼都放不好,急得蔚藍哭了出來。“我什麼都做不好。”蔚藍哭著吼道,在場的人都聽得落了淚。蔚藍渾身上下都是濕的,後背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蔚藍的身上,隱隱的可以看見突出的骨頭。蔚藍披散的頭發很多地方都有燒過的痕跡,燒過的灰掛在發絲上。十一眼中含淚,雙手緊握雙拳,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玩世不恭的小七留下了一滴男兒淚,抬頭看看天。真想殺人啊。十一上前,來到了蔚藍的身後。手起,掌落,正劈在了蔚藍的後肩。小七接住蔚藍倒下的身子,抱了起來。龍錦走上前去,看了眼蔚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流光。“好好照看你家主子,朕會給雪妃一個交代。”十一上前行禮,隨著抱著蔚藍的小七回到了將軍府。十一看向蔚藍,她像一個嬰兒一般,睡得很不安穩。眉宇間化不開的輕愁,眼角不停的流著淚。十一看天,讓眼中的淚水收回去,小七接過蔚藍,走進了蔚藍的屋子。樓蘭大事記:元夕年初夏,香雪宮雪妃花朝節之夜,葬身火海,葬禮按照帝後的規格,盛大的場麵前所未有。可是人沒有了,什麼都是枉然。皇宮中,龍錦宣了龍希進宮。龍希在路上就知道了雪貴妃的枉死,死了一個貴妃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這個貴妃的弟弟可是一個惹不得的人物。龍希覺得這事有些棘手,從昨天夜裏知道消息,現在腦袋裏一隻盤桓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