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混亂的感覺,靈紋一直處在黑暗浮蕩狀態。聽得到,看得到,可是就是飄飄蕩蕩、穩定不下來。
“姐姐……姐姐……”輕柔的聲音,伴隨著黑暗中越來越清晰的身影而出現。
“蕭蕭!!”靈紋驚訝地大張了嘴。
空間內還是黑暗一片,可是蕭蕭的周身卻散發著銀色的光芒,清晰可見。靈紋站不穩,還是漂浮著。這張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的臉,靈紋覺得回到了幾年前剛死的時候,看到這個惹人疼的瘦小家夥。唉……
“姐姐……對不起了。在最疼的時候,我讓你代替了我……真是對不起。”小家夥內疚地道歉,淚水從眼角滑落。
靈紋心揪起來的疼,小家夥還真的對她用對了方式。眼淚一滴一滴的滴下,然後在黑暗中消失不見。靈紋條件反射地想跑上前抱住小家夥,可是卻動彈不得。隻好用嘴說,“好了蕭蕭,姐姐沒怪你,沒事的。”突然覺得經過這幾年的生活,似乎自己長大不少,不像曾經那樣的呆了。
“姐姐……你想回去嗎?”隻見蕭蕭手臂一揮,出現了自己現實的父母與老公。
“我……”想。想字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沒有曾經的衝動,而是有了猶豫。猶豫神太郎一家,猶豫朋友,猶豫那個愛自己很深的男人忍足侑士。
“那你愛他嗎?”手臂再一揮,旁邊出現了忍足疲憊憔悴的臉。
“……”愛字就在嘴邊,但也說不出口。
“姐姐,我是回不去了。你用我的身體活的很開心,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以前體內奇怪的能量我也準備帶走了,我可以去輪回轉世了。你……想回去嗎?”輪回轉世,蕭蕭在說的時候臉上很平淡也很幸福。
“我可以回哪?”是啊,到底哪個地方才是自己該去的。
“我給你選擇好嗎?”圖像消失,出現了兩個黑洞,“左邊的,你可以回到我的身體內;右邊的,你可以回到現實,雖然不能再擁有曾經的身體,可是我會用我的力量補償你,讓你繼續生活下去。”
左邊……還是右邊?
忍足愛的是我這個靈魂,還是蕭蕭的身體呢?我至今都不能確定,可是……我真的放棄左邊嗎?神家,日本的朋友,景吾哥哥,精市哥哥,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放棄嗎?
對不起了,爸媽,你們還是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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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神家
精致的小房間內很是安靜,隻有偶爾傳出的歎息聲和淺淺的呼吸。大床上,睡著一個精美的男孩。蒼白的臉色,可是卻讓人安心;瘦弱的身軀,可是沒有再讓人害怕;遍布的傷痕,可是卻不會再多。硝煙結束了,新的開始也即將展開。
房門輕輕被推開,靠坐在床邊假寐的忍足醒來,轉頭望去,點了點頭,隨即轉回去失望地摸著蕭蕭沒有進展的臉。
“怎麼樣?去休息一下吧?”神太郎看著自己的學生仿佛一晚上長大,眼神中的輕佻與稚嫩全沒有了,剩下的全是成熟和滄桑。很難言語的感覺……
“不了,我希望蕭蕭第一眼看見的是我。”語氣是向往的幸福。可是無奈誰都不知蕭蕭會幾時醒來。
“幾天沒休息了,不要逞強。聽我的,快去休息。”神太郎有些擔心,口氣嚴重,有些怒斥自己的小孩一樣。
“監督,你去休息吧。我知道你處理後續工作也很辛苦。”忍足堅持搖頭。
“我沒什麼辛苦的。斯萊肯反正是毀了,美國這邊的多裏實驗室也因為他們自相殘殺而受傷不輕,一時半會沒那麼快活躍起來。隻是……”微微心痛的眼神,刺痛了忍足內疚到死的心。
“我……”聲音哽咽,“如果當時……”臉埋在手中。
“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能力與他們對抗。她讓你先走,好過你們留下三個人一起死的好。”是啊,當初雲夢琴要是不讓忍足先走,或許現在他應該在墓碑前拜祭自己的學生和兒子吧?!這種可怕的情況,神太郎想都不敢想。
忍足總是忘不掉,懦弱的自己逃出了別墅,走到車子邊等待多時卻等來了一陣轟然的火光,霎時地動山搖的巨響。沒有辦法,隻是開著車子遠離別墅區,慢慢延燒開的一片火海,讓忍足錯愕,更加不知所措。雲夢……雲夢這個女人還沒有出來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內疚在心中死一般的迅速擴大,直到沒有感覺。抱住鄰座蕭蕭的虛弱的身體,把臉埋在蕭蕭的胸前,看著蕭蕭胸前浸濕。而蕭蕭也看著火焰慢慢燒起,在火光躥起時,閉上眼睛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