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這兒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少夫人她們讓路！”高勝鳴領著管家大步上前，管家連聲招呼。
“——芸妹妹？！”聞聲尋出來的秦敏容借著大門外的壁燈目不轉睛瞧了會兒，試探出聲。
芸生笑答：“五姐。”
一身月牙色夾棉雲紗長袍，肩上攏著的呢絨披風瞧著眼熟。秦敏容含蓄一笑，她認出來了，那是小九的東西，難怪瞧著著實長了些。
秦敏容還算鎮定，“弟妹當心。”趁扶她上梯的功夫便將她懷裏那個小人兒仔細又看了一遍，心中歡喜：這是——小九的兒子？！
“你回來，小九知道嗎？”她旁敲側擊地問，麵上的喜色轉瞬收住。
“他不知道。”芸生搖頭。
秦敏容一時為難，她從六妹那裏多少聽到些風聲。
芸生堅定地看著她：“五姐若是不介意，不如陪我們一起上去。”
秦敏容回頭看了一眼高勝鳴和管家，善解人意應下：“好。”說完，目光又看向她身邊那個丫頭。
“小如，你和高副官一起在樓下等我。”她伸手將念念牽住，“麻煩你了，五姐。”
咚咚！
“——扶我起來。”
李香茗聽見動靜，翻身抓住阿英的手。
阿英也忙點頭，將人扶起來之後，一路小跑去迎門。
“九......”阿英的聲音瞬間弱下去，到口邊急急轉了個彎：“五小姐。”
阿英的失落溢於言表，床榻上的李香茗聞聲也僵了動作。
“夫人睡下了嗎？”秦敏容小心翼翼問。
阿英如實答：“沒呢，還在等。”
秦敏容知道小九和他母親起了隔閡，但並不清楚是何故。這事兒問了母親，母親竟也不知道。直到今夜見了芸生和孩子，她心裏才終於有了個大概的答案。
“不打緊，我帶了幾個貴客來，她見了定會歡喜。”
秦敏容側身退開，赫然撞進阿英視線中的那個小娃娃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阿英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夫，夫人！”
阿英又驚又喜，轉身衝裏頭笑道，也顧不上禮數了。
“.,....請！快請！”
阿英百感交集地看著芸生，又不知到底該如何稱呼，畢竟當年......
李香茗眼底的驚愕來不及掩藏，是她，居然是她！
芸生倒是淡定多了，正欲鬆了念念的手卻反被小姑娘攥緊，於是隻好俯身笑道：“別怕。”
念念的反應出乎芸生的意料，像是從未見過那人一樣，直往芸生背後躲。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秦敏容機敏地探一眼李香茗的反應，隻見那位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婦人漸漸浸紅了雙目。
“英媽，我有件事得向您請教一下。”秦敏容不動聲色地拉過阿英，啞聲道。
阿英激動地望著芸生懷裏那個孩子，活脫脫便是九少爺小時候的模樣，哪裏舍得挪眼！於是她一麵看一麵答：“五小姐問吧。”
“這裏不太方便，咱們得下樓去說。”她話音剛落，連忙將阿英拽走。
李香茗終於回過神，卻沒有出聲叫住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