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山聞言卻十分不滿,隻冷聲打斷:“兩天,今天和明天,就兩天時間,布置好一切。”
掛了電話,抬頭便見門外站著一人。
“小九?”
秦嘯川走進書房,兀自坐下。
“三哥,都安排好了?”他剛從陸軍部趕來。
“嗯,就借這次替母親辦壽宴的機會,正好向外界宣稱父親去國外治病的消息,也順便敲打一下西北那邊的人。”
“好,三哥放心,隻要那些人敢來,我一定把這事辦妥當。”父逝兄病,秦家的擔子一下子便落了大半在秦嘯川肩上。
秦嘯川永遠也忘不掉父親臨終前對他說的話,自此再未敢有過絲毫的鬆懈。
他隻對自己說:北地絕不能敗!尤其是在他的手裏,絕不能。
他是這樣說的,亦是這樣做的--就連馮裕鄉向秦家提出的要求之一:娶了那葉文佩!他也應下了!
秦家一點點恢複起來,可什麼?他卻再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意。
是不是沒了心,人就再也開心不起來。
秦嘯川望著窗上映著的那張臉,如此陌生。
......
對接完事情,就要下樓。
隻是路過曾經住過的臥室,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秦嘯川將手觸上門把手,沉重一旋,仿佛開得不是門,是一屋子鋪天蓋地的回憶。進了那間屋,裏頭什麼都沒變,還是她住時的模樣。一床素淨的床具,貴妃椅,裏間的更衣室當年還特意為她添置了梳妝台。那些日子他倚在門邊看,她總能一眼就在鏡子裏發現他。一見是他,無論手頭在忙些什麼,總會第一時間放下,起身走向他......她的眼,她的心,那時明明裝著他。
心跳快起來,有些念想又開始隱隱作祟,不敢再待,旋即便走了出去。
回來的少,以為早該變了樣,他一愣卻又想明白了。
--這應是六姐的意思。
還記得她的人,除了他,最多的便是六姐。
嗬,原來,他還記得她呀。
到了天津當日,賀啟山便尋了地方安頓好住下,可似乎卻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芸生心裏隱隱透著不安,本打算是要自己一個人離開的,但孩子因隨著大人奔波勞累一路,到了天津沒兩日便起了低燒,遲遲未退。
小初是個不愛哭的,隻是紅著張小臉皺起小眉頭難受得去抓芸生的手指,她柔柔回握著,掌心的溫度竟燙得嚇人。
沈從念見狀,便對六神無主的芸生道:“妹妹別急,小孩子體溫本就比大人高些。”起身尋了錢包,這會兒賀啟山也不見人影,隻得她出一趟門了。
“念念。”她蹲下身拉過念念親了一口又指著床榻上的小初道:“小弟弟生病了,媽媽要出門去給小弟弟找醫生瞧病,念念乖乖在家等媽媽回來。”
念念喜歡芸生,也喜歡小初,潛意識裏便已覺得自己是個小姐姐了,於是忙點頭道:“媽媽,念念會保護小弟弟的。”
“從念姐,謝謝......”芸生替小初換了帕子,萬分感激。
“不用客氣,妹妹照看好孩子,別受風。”她過一會兒就將醫生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