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由多的是,她辯不過他,隻偏過頭去看風景,隻是一路都是雪色,哪裏有什麼可看的。她目光低落地收回,卻是在收回那刻,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可疑的事。做中餐的地方,管家又說清了場……那為什麼還會有扶桑人出現?她好奇地又多望了兩眼,隻見那扶桑武士打扮的男人警惕得回過頭,兩人視線正好對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可那手握長刀的扶桑人的嘴角卻浮起一絲詭異的笑。白芸生下意識得護緊了肚子,那人已經走遠,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卻叫她久久不安起來。
“怎麼了?”秦嘯川關切地問道。
她穩了穩心神,不自覺地向他溫暖的懷抱依偎靠去,淡淡搖了搖頭後卻緊接著開口低問道:“……小高今天怎麼沒跟著你?”
秦嘯川一愣,沒料到她會問這個,於是道:“哦,他今日被我安排去處理公務了,所以來不了。”他三言兩語說得簡陋,可不算騙她。小高確實去處理公務了,不過是葉文佩那女人的事,如果沒預料錯,母親今日最遲晚上就會打電話到花園別墅去,他雖不想過問葉文佩的事,可為了防止那女人再耍花樣,他早就派人過去盯著在。算算日子那女人的孩子也快生了,所以近來他特意派小高過去監視著許朔同葉文佩的一舉一動。不過這些事,他不會再讓芸生知道……如今這天底下,再沒有什麼,比她和孩子更重要。
“你這次一個人出門……習慣嗎?”她聽完神色低沉下來唇角浮起冷笑,心裏卻有些緊張,想從前他去哪都是帶著許朔的,於是本想問他怕不怕,可想來這樣問有些奇怪,於是換了詞,卻是更奇怪了。
秦嘯川輕笑出聲,“我眼下有妻兒陪著,哪裏是一個人?所以這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
她低頭不安地交握著他的大手,或許是因為有了孩子,她越發敏感謹慎……如此,今日看來是她想多了。
秦嘯川察覺到她掌心出汗,應是緊張不安的狀況,於是了然道:“你放心吧,就算沒有小高在,保護你和孩子,你的丈夫這點能力還是夠用的。”
清寒的香氣越來越濃鬱,雪霧裏一片夢幻,隻見半緩的山坡上樹影婆娑,姿態萬千。淡色晶瑩的小黃卉點綴其間,寒風一動便漱漱飄零,惹人憐愛。那滿山的冬色,隻餘他們兩人觀賞,老管家早已識趣地退下。
白芸生漸漸緩下腳步輕喘著呼吸,眼眶鼻尖被寒氣染得泛紅,眉宇間卻越發明豔。她不自覺得抬起手往雪霧裏探去,沒一會兒掌心便落下幾瓣冰涼的柔軟,唇角掛起了孩子般得好奇欣喜。
“小時候,媽媽帶我看過這種梅花,就種在外婆的院子裏。那時候我還很小,身體又不好,沒法像別的孩子那樣爬樹,於是就傻乎乎地捧著手站在樹底下接花瓣,隻因為外婆說要給我做梅花餅。可我站了好久,隻接到了小半碗不到,做餅根本不夠。後來……還是媽媽想了個辦法,那梅花餅才如願出了鍋。”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她輕聲回憶著過往,唇角明明是上揚的,眼底卻泛起了酸脹。
秦嘯川不忍心打斷她,可也受不了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墜落在那樣的回憶裏。他沉默地拉過她脫了手套的小手偎在懷裏哈著氣。
“你要是想吃梅花餅,今天晚飯我就叫人做。”他鬆了她掙紮的手,急切說完後又道:“或者你教我,我親手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