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他低聲細語,鼻尖凍得發紅,聲音沉得好似哀求,目光那麼倦還偏又癡。
白芸生抬著清明的目光回望著他,“我想出去。”她纖長的羽睫不一會兒就被寒氣浸得濕漉漉的,襯著那雙眸子水靈靈得讓人無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你何必這樣呢......我不過是想出去走走。”
他搖了搖頭,可轉瞬看見她失落的眼神,還是哽咽著妥協道:“好了,好了......你等我一下。”他輕撫了一下她微卷鬆軟的烏黑長發,這次她沒有掙紮反抗。
沒一會兒,秦嘯川就領著司機丫頭過來了,身上穿著外出的羊絨大衣,手上拿著手套和圍巾。“別動,戴好了我就鬆手。”他細心地拉過她柔軟白淨的小手塞進了酒紅色的小羊皮手套,卻是隻戴了左手一隻。白芸生不解地望向他,他隻笑著不說話,待又給她圍上圍巾之後,才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脖子道:“你幫我吧。”
她臉一紅,又不能將他塞進手裏的圍巾扔到堆滿積雪的地上,於是瞪著負手而立的他,“你自己沒有手嗎?”話雖這樣說,她望著他凍得發紅的脖子,還是踮起腳替他戴好了圍巾。
“走吧。”他拉過她的右手捂進了懷裏。原來他也隻戴了一隻手套,空出的一隻手,隻是為了溫暖她。
汽車緩緩駛上街道,街道兩旁的西式建築全都披上了雪白的冬裝。她沒說去哪,他已經做好的安排,隻是一路上她又恢複了沉默,掙脫了他的手護住肚子孤零零地靠在車窗上。
小乖,固執什麼呢?那硬邦邦的車門靠著會有他舒服嗎?他心下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靠近她,正要伸出手卻聽見她淡淡說道。
“我想明白了。”她的目光望著街道上遠處刻意避開的大帥府,心緒越發的平靜。
“嗯,想明白了就好。”他應著聲,臉上掛出了百感交集的微笑。
她沒有看他也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歡喜,可是她卻歡喜不起來,“我想明白了,既然,我們都有了孩子......我又總不能叫寶寶以後不認你這個父親。”
秦嘯川的笑容漸漸僵住,隻覺得她話裏的意思越聽越心涼。
“婚禮......取消吧,等到寶寶出生以後滿過一歲,我就帶著寶寶出國去,之後每年,我會給你寫信寄相片的......”
“你說這些......是個什麼意思?”他不可置信地打斷她。
“你還是想走?還要帶著孩子一起走?”他哽咽著問道。
“......我是不會把寶寶留給你們秦家的。”她側過頭凝著他憤怒的目光,神色堅毅道。
“你休想!”他氣得說不出話,許久後才憋出這樣無力的幾個字。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秦信芳一個人呆在花園別墅裏久等也不見秦嘯川回來,她寬慰一笑,心想這倒該算好事。
“六小姐,大帥府的電話。”芬兒目光有些閃躲,緊張說道。
秦信芳狐疑了一下,還是起身去接,“母親?!”
秦夫人的聲音透滿了不悅:“小九那小子死活攔著我不準過問白家丫頭的事也就算了,沒想到連你也夥同你弟弟胡來!你跟我實話實說,是不是白家丫頭知道了小葉的事,又要死要活的鬧著小九?”她近來都關切著葉文佩,倒沒注意秦信芳已經搬去花園別墅三個月了。
“母親,哪有的事......”秦信芳一愣,忙解釋道。
秦夫人哼了一聲,打斷她的話,“眼下我不管白家丫頭要怎樣,小葉今晚就要生了,你叫小九給我過來守著,不然我就親自上他那兒‘登門造訪’,到時候不給白家丫頭好臉色瞧,你們可別怨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講情麵。”
秦信芳一聽,急了:“哎,母親!這可不行啊,如今芸妹妹也懷......”可還不待她說完,秦夫人便斷了電話。
哎,眼瞅著小九和芸妹妹才好一點,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