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你小子識趣。通訊部來了信,天津寄的,給你。”葉文佩將一封國際信件遞給他。她剛一鬆手,隻見身前的人道了一聲謝,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文佩裝得鎮靜自若,轉過身卻莫名的鬆了口氣,心裏隻一陣悵然若失,卻又狠下心讓自己明白:她身上背負的是整個家族的使命,眼下一切都隻為了以後而已,不得掉以輕心。
秦嘯川回了宿舍,正是午飯時間,許朔早已幫他把飯菜備好,他卻盯著手裏的信看得失神。
“少爺,家裏寄得怎麼還不高興呢!”許朔邊吃飯邊問。他是個孤兒,十三歲自告奮勇投了秦軍,便一直跟著秦嘯川,但他始終搞不太明白秦嘯川的心思。
那信是秦信芳寫的,無非是告訴他家裏一切安好,叫他不要掛念。明明一切安好,可他卻總是覺得心裏缺了什麼。
“許朔,替我把信裝回信封收好。”
許朔應聲接過,卻隻一瞬間又抬起頭衝著向門外走去的人欣喜地喊道:“少爺!這裏麵還有一封!”
他說完就將信封裏的另一封信拿了出來,一看寄信地址便接著道:“是北平寄的!”
秦嘯川將信一把搶了去,瞪他一眼,故作鎮定的拆開信,心裏卻一陣激蕩。那雪白的信紙上,隻不過四個字:新年快樂……行雲流水般娟秀的小楷,好看依舊,可他卻又一陣接一陣的失落起來。到底還是應了那句: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罷了,他突然抬起頭看向許朔,輕咳了一聲,不自然問道:“北平那邊?”
許朔心下了然,這幾個月他故意不報白小姐的任何消息,隻看這九少還能忍多久。
“少爺放心!咱們的人一直跟著在!”
許朔都準備好打報告一樣報告一切了,秦嘯川卻不問了,隻是輕輕隨口念了一句:“嗯,那就好。”
許朔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看著他的眼神像是質疑:真不問?少爺真不問?
秦嘯川瞪他一眼,轉身就走。正當許朔以為沒他什麼事兒了,埋頭扒了兩口飯後,隻見剛剛出門去的那個人又調頭走了回來。
“她,開春這學期怕是要考大學了吧?”
許朔的嘴裏包著飯,正要回他,剛說了兩個字,卻噴了一桌的米粒。
秦嘯川沉了臉後退幾步遠,急忙吩咐道:“許朔,你給我吃完再說話!”
許朔跟了他好多年,當下條件反射的就又應了一聲:“是!”
這下秦嘯川徹底黑臉,轉身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