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嘯川今日忙完回到府裏時,已是晚飯過後,於是抬腳邁進大廳的步子又收了回來,轉身往西苑走去。
待他進了玻璃房,卻是空無一人,隻有那隻剛剛吃飽喝足的小狐狸秋風,圓滾滾的躺在地毯上。
秦嘯川上前輕輕踢了踢小狐狸圓滾滾的身子,隻見他陰鬱了一天的臉色稍緩,接著朗聲笑道:“她都給你喂了些什麼,這才多久,竟給我胖成這樣!我看你這陣‘秋風’還吹不吹的動!”
身後的老園丁提著水壺回來,麵上也是一陣笑:“九少爺還是這樣愛說玩笑話。”
秦嘯川轉頭便問:“她人呢?”
老園丁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回道:“您是說白小姐?哦!小的想起來了,白小姐今兒晚上穿的十分漂亮,小的還多嘴問了一句。白小姐說是……,說是要和六小姐去參加什麼晚宴,喂了狐狸人就走了,您不知道?”
秦嘯川一頓,轉過頭便憤憤想道:好你個六姐,不過才幾日,又把人背著他給帶出去了!還去的是什麼晚宴?晚宴!
他想起來了,吳世權提過,算算日子今晚便是那郭二小姐的訂婚宴了,他這兩日在陸軍署忙著,竟把這事給忘了。他早該想到,六姐定會去那訂婚宴,便也會帶著她去的……,早知道!那日就該應了吳世權。
今晚她要是敢同別人跳舞,他就……,好半晌他卻實在想不出又能把她怎樣,隻好奔出西苑,忙叫出許朔,吩咐道:“備車,去郭公館。”
等到秦嘯川的車還在開往公館的路上時,郭家公館大廳內的訂婚儀式開場白早已念完,郭家二小姐郭珍妮同未婚夫眼下剛跳完一支開場舞。
“珍妮,這裏!”秦信芳站在舞池旁,她取過侍者手中的水晶托盤裏擺好的兩杯香檳,忙轉身對著郭珍妮招呼道。
郭珍妮穿著一身雪白的蕾絲輕紗舞衣,一頭俏麗的中長發改成了小雲卷盤起,脖子上依舊掛著她最喜愛的淡粉色珍珠項鏈,她聞聲回頭,遠遠便瞧見了一身玫紫色晚禮服的秦信芳,這會兒正欣喜地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信芳還是那樣美,老遠就瞧見你了!”淡粉的唇微張,打趣她道。
“你可折煞我,今兒個的主角可是咱們萬千寵愛的郭二小姐!來吧,我可是要當這公館裏第一個單獨敬你祝酒的好姐妹!”秦信芳說完,忙將手中的香檳遞了一杯給郭珍妮,輕輕了碰杯,抬手便喝下一小口。
郭珍妮喝完,轉頭便瞧見秦信芳身後的白芸生,驚的她眼前一亮,便上前舉杯道:“芸妹妹來啦!那日一見,我就覺著驚為天人,這果真是天仙似的人,妹妹這身西洋裝扮,也美得像姐姐我在國外展覽上瞧見的那些皇室公主畫像一樣。”她嗬嗬一笑,仔細又瞧了幾眼,忙改口道,“不不不!姐姐說錯了,真人,自然還是要比那畫像更美些的。”
郭二小姐一番驚歎的言論之後,自然惹得一旁的客人也側目窺探過來。
白芸生一陣不好意思,可這種場麵卻又不好回避,隻好紅著臉迎上前,對著郭珍妮謙遜道:“郭姐姐謬讚了,今日是您訂婚的大喜日子,我便同六姐姐一起過來祝福郭姐姐的。”
“知道啦,你們都有心。來吧,同姐姐喝一杯。”郭珍妮笑著,抬手又端過一杯香檳遞給白芸生。
白芸生看著那冒著晶瑩氣泡的香檳,正要接過,腦中卻浮起她低燒那晚某人那張陰沉的臉來,心下正一陣為難,卻隻見身旁的秦信芳順勢將酒接了去,一派自然地解釋道:“珍妮,芸妹妹前幾日受了風寒,這才剛好,喝不得酒!這杯,我便替她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