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嚇得不輕,他隻好安慰道:“沒事!我剛救下它時,它也凶我。隻是養過好些日子,馴服了它,取得了信任,它沒了危機感,才敢與我這樣親近的。你不要怕,往後我有空,每天都帶你來看它,等你同它熟了,它便不會凶你了。”
她失落的嗯了一聲。
隻見秦嘯川盯著她又道:“我在蕭山還沒來得及給它起名字,要不這會兒你給它起個好名字吧。”
“作什麼要我起,又不是我的小狐狸。”她剛才被嚇的不輕,此刻正同它置氣,就像個受了玩伴冷落的小孩子,氣鼓鼓地抿了抿嘴。
他一愣,突地又一笑,她可不就是個才十六歲的小丫頭片子。
“小狐狸呀,快叫這個天仙姐姐給你起個好聽名字,叫你長大以後也好長成一隻天仙似的狐狸。”秦嘯川本是玩笑她,竟沒想到懷裏的小東西還真是應景的低低叫了兩聲。
白芸生的眸光裏笑意難掩,她咯咯笑起來,嬌小的身子也跟著微微顫動,肩上烏黑的辮子輕輕擺動著,於是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這小狐狸叫的兩聲,逗笑了白芸生,她隻好接過起名字這個事兒。
思索了好半晌,她瞧了瞧小狐狸道:“你這小東西倒是機靈,那方才又作什麼要咬人?狐狸……起個什麼好呢?”狐狸,狐狸……離,她突然想到,往後就算她同它熟起來又怎樣,左右她還是要回家去的,左右她還是要與它分別的。
“叫你秋風好了。”她沒頭沒腦地說道。
秦嘯川笑問:“作什麼叫它秋風?難道還要我再去給它也尋一個如意郎君,你再起個名叫做春雨,正好湊成一對兒?”
“隻怕分離那天太傷感,那咱們就隻記住相遇那天的好時節便好,對不對?”她沒有直接回他話,隻是低頭看著小狐狸天真說道,隻見那眸光溫柔,連唇角也抿著微笑。
秦嘯川心中一驚,麵上卻是淡笑,挑眉道:“你才來多久,這就要回去了?看來大帥府這招待竟是這樣的不周。”
“我,隻等秦伯伯回來,就要向二老辭行。我總歸是要回三江鎮的,我家還在那裏呀。”她起身一麵慌張地解釋,一麵背過身去,躲開他的目光。
秦嘯川突然回想起來,他去蕭山之前,六姐將他叫到父親書房的那番談話,仿佛就有了底氣般,心中帶著篤定,語氣也歡快起來。
“行,那就等你定好日子,我就是再忙也得推了事前去送你一程,也不枉你這些日子裏叫我一聲九哥罷。”說完便不再搭理她也轉過身去,氣定神閑地逗弄秋風。
白芸生抬頭看了看玻璃房外深沉如墨的夜空,身後的沉默卻是叫她不由的鬆了口氣。
此時的玻璃房外罩了一層薄紗般朦朧的水汽,滲透著清寒,凝結成細密的小水珠滾落在溫暖的玻璃牆壁上,橫七豎八的滑出紛繁交錯的軌道,遠遠看去,明明以背相向的兩個人的影子竟被這露汽模糊糾纏,於是成了一片,一體。
朦朦朧朧預示著,恍如隔世今生的種種。
“九哥……”她一陣恍神後低低喚他,還沒來得及說完,秦嘯川卻已是心中了然。
他起身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晚了,礙了你休息,可就真成了我們招待不周了。”秦嘯川起身,也不知道又在想什麼,明明語氣輕鬆,帽簷下的臉色卻越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