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的眼睛上還飄著淚花呢,卻連哭都不敢哭。
禾早暗暗喘了一口氣,心想,以前以為禾老三是個不會生氣的木頭,沒想到,這木頭人爆發起來,就像是天上打了雷一樣,方圓多少地方都要抖一抖!
孩子們不敢吭一聲,隻有陳氏停了會兒,才柔聲勸了一句:“中了,你還養著傷哩,不興生這麼大的氣!快不應氣了,瞧瞧,幾個孩子都被你嚇得不輕!”
禾老三沉著臉不做聲。
陳氏就趕緊吩咐:“四寶,春兒,你們帶著弟弟妹妹去老宅送東西去,就咱家縣城的東西,拿些送過去。”
四寶與禾春兒應了,帶著弟弟妹妹出去。
等出門後,禾早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天哪,咱爹生起氣來可真嚇人,剛我可是大氣都不敢出!”
“中了,這事不應多提了,咱爹不是跟咱生氣,是跟咱二伯生氣哩,咱二伯那樣說四寶,咱爹就想讓你們兩個爭點氣!”
禾春兒又向四寶與七寶解釋。
四寶頷首,十分穩重:“我知道。”
去了老宅,老宅的氣氛也不怎麼好,安安靜靜的。
連翹看到他們,就笑眯眯地迎上來。
禾早幾個人都沒怎麼理她,連翹年紀越大,那脾氣就越像馬氏,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別人和她說話,總要帶了幾分小心,生怕會挑起她那根敏感的神經。
連翹卻是來誇耀來了:“早兒,我今天看到阿澈哥哥了,阿澈哥哥主動跟我說話了。”
她笑得異常燦爛。
但是,一聽到她這種語氣,禾早馬上明白她是知道她與顧允澈鬧別扭的事了。
雖說現在兩個人麵上是和好了,但是,也足夠讓連翹來刺她一下了。
她翹了翹嘴角,冷笑一聲:“哦,是嗎,那敢情好,今天說話,明天就該上門來做客了,連翹姐,希望你能掃榻歡迎!”
連翹沒有讀過書,對於禾早說的話就不怎麼懂,在北方,他們從不說榻,隻說炕和床。
她哼了一聲:“天天人跟我誇你讀書了,聰明了,哼,也就那麼一回事,掃炕歡迎都不知道,榻,啥榻!”
禾早差一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閉著嘴,挑起眼睛瞅了一下禾春兒幾個,他們也都低頭憋笑憋得辛苦。
連翹看出了他們是在嘲笑她,氣得不行,恨恨瞪了禾早一眼:“我知道你是在嫉妒,你等著,我一定把阿澈哥哥請來家裏做客,我就看著你嫉妒死!”
她轉過身,扭著屁股氣洶洶地走了。
禾早眯了眯眼睛,無聲說了句:“拭目以待!”
隻是想起給她製造這一場矛盾的始作俑者,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馬氏聽到幾個人的爭吵,從廚房裏探出腦袋瞧了瞧,就陪著笑過來:“那個,早兒啊,你說夏兒都在你們作坊幹活哩,現在你們作坊更是了不得,都給人皇家做變蛋了,那再加一個連翹咋樣,那也是你親姐,手腳也麻利,幹活覺不給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