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隻要不是她們親自送來就中。”禾早眯著眼睛笑:“都一家子,也不用鬧得太難看。”
禾夏兒懂禾早的意思,知道三房是恨極了那日禾老太太與馬氏動手,猶豫半天低低說了句:“對不起啊,早兒……”
禾早拍拍她的手:“又不是你打人,你道什麼歉!”
禾夏兒臉上的神情看著還是很難受。
早兒安慰了半天,她才紅著眼睛告辭。
陳氏剛好從外麵進來,看著她的背影出了會兒神,歎口氣:“這也是個苦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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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將柏磕裝好車後,禾早他們就出發了,這次走的比上次早,黃老漢嫌柏磕太重,會累壞自家的寶貝妞,沒辦法,禾老三隻好許了雙倍價錢,他才同意。
禾早望著比前天還多了五百斤的柏磕皺眉。
一輛牛車根本就不夠啊。
進入縣城主街道的時候,好像是有權貴人家出行,街道的行人小販們都避到了一旁,禾早他們自然也是如此,她從牛車上跳下,手背遮擋住炎熱的陽光,眯著眼睛東張西望。
從對麵那個方向緩緩走過一群人,為首之人一馬當先坐在高大的白馬身上,月華色長袍,發上並未束冠,隻用一枚玉簪輕輕挽著,膚色白皙,鼻梁高挺,眉目如畫。
這是一個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貴族氣息的少年。
禾早卻睜大眼睛,愕然看著這少年。
同樣十五六的年紀,不,麵前這個要大一些,估計有十七歲,可是那麵容,那眉眼,分明與阿澈有四五分相似——就好像是同胞兄弟!
四寶顯然也看出來了,輕扯禾早的袖子:“早兒,那個人……”
禾早忙朝他搖頭,無聲說:“回去再說。”
四寶也知道這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警惕地望望四周,閉了嘴。
那少年的目光輕輕掠過禾早這個方向,就又淡淡地看向前方。
他身後跟著至少有四十多個騎馬的仆從,那些仆人都身掛長劍,昂頭挺胸,舉目威嚴,根本不像是仆從。然後是四輛半黑不舊的馬車,從車窗看去,裏麵人影綽綽——那就是女眷了。
一輛明顯更大更寬闊的馬車走到禾早邊上時,突然從窗裏麵傳來幾下敲擊聲,然後是一個年輕悅耳的聲音:“少爺……”
在前頭的少年馬上勒馬返回,與這輛馬車並行,態度很恭敬,低聲問:“怎麼了?”
“夫人想先去菩薩廟。”
一個臉如碧玉的美麗丫鬟從窗口探出頭,禾早這邊迎著光,恰好能看到一位貴婦人端坐在馬車裏麵,那麵容,與阿澈,與麵前這個少年也有幾分相似。
“好。”少年微微頷首,就勒馬往前去,對身邊的仆從吩咐了句什麼。
這一群人,雖然沒有在馬車上掛任何標誌,但那肅穆的氛圍,昂頭挺胸的氣勢,都無一不表明他們出在大族之家。
禾早則在腦海中回想著穀陽城,到底有哪家大族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