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沙場,將軍帳內。
身著鎧甲,圍著絲巾,頭發高束的女將軍正高坐於大座上,雙手各扶其邊緣。待底下一侍衛呈上書信一封,方才展開信封讀之。
此侍衛方才在帳外遇到另一位將軍,那人給了他這封信,命他遞給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女將軍。
她將信封拆開,隻見信上寫著:公主殿下,下官有重要的軍事情況向您稟報,因是機密,事態嚴峻,還請您並退左右,駕臨絕壁崖。落款是龔自珍。
龔自珍是與女將軍一齊戍守邊關的大將,多年來一直是戰功顯赫,受皇上重用。倒不是鬆懈,懷著幾分狐疑的女將軍也隻好前去赴約。
絕壁崖距離軍營約摸四五裏路,一直以山高崖陡,令人望而卻之著稱。當然一般情況下沒人會來這裏,因為山下有一個山穀,聽說在戰場上戰死的士兵沒有地方埋葬,就會被送到穀中丟棄,所以不免有一些冤魂之說。到了春天穀旁的水泛濫流動時,許多血會摻雜著河水流向下遊村民的地方,時不時還會有個頭顱手或腳什麼的被打撈上來,致使村民們人心惶惶,更是苦不堪言,隻得去離的極遠的鄰村挑水。之後人們就叫它“壘屍穀”。
到絕壁崖時發現龔自珍已經在崖上了,看模樣四五十歲了,身著鎧甲,披著一條披風。十足的壯漢。
一聽見腳步聲,龔將軍轉過身來,一臉邪笑的說:“公主殿下來啦。”
那被稱為公主的女將軍開口了:“龔將軍有何事啊?”語氣中帶著不耐煩的情緒。
“上一次是我不對,還請您見諒,當然你要問我是否有悔過之心,我隻好說就算曆史重演,我也照殺不誤。”前些日子有一個重要戰俘,女將軍決定親自審問,卻被龔自珍給殺了,先斬後奏的行為讓女將軍極為不滿。
女將軍有些生氣的回話道:“龔大將軍,我看你上戰場打仗倒也不含糊,怎麼今天如此婆婆媽媽的?有話快講,我還要去指揮明天的戰事!”
“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根本就不是來說什麼機密的,那麼,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用意了吧?長信公主!”是人總能聽出龔自珍不懷好意。他又接著說:“你也別得意,什麼將軍什麼公主,那種榮華富貴本來就不應該屬於你。”
女將軍不解中的眉頭終於舒展成若有所思狀,恍然大悟的她大笑,說道:“龔自珍,你表麵上好像不參與朝政,其實早就倒向了成王那邊,我早就料到成王一定會派人來殺我,本以為是些小兵小卒,卻沒想到連你這麼大的將軍都搬進來了,還真是不知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公主殿下倒是聰明,不過我會效忠成王殿下,所以明年的今天必是你的祭日——”“我聰明?成王這麼些年來,不就是忌憚皇兄的勢力和我的兵權,怕我們兄妹二人裏應外合嘛,奉命殺我的人有多少,我都數不清。可我若是沒有見招拆招的本事,他何以到現在都膽小如鼠,龜縮在眾皇子中不敢出來爭奪,你回去告訴他,籌劃裝備自然是好的,但要爭皇位就大膽出來,別來玩什麼讓敵人鬆懈。”龔自珍的話還未說完,女將軍就搶著說。
絕壁崖上的風十分大,現在正值炎夏,這麼大的風使身著鎧甲的女將軍感到很涼快,寬大的圍巾被掀得老高,好似一晃就會倒下。
要說這成王也真是可笑,女將軍自五夕就已離宮來此習武,五歲後他倆便從未再見一麵,他這些年都不知女將軍長什麼樣,卻還是要處心積慮地來玩什麼政治遊戲。
龔自珍滿腹壞水,嘲諷道:“你以為今時今日,還和一前一樣麼?哼,長公主。那不過是一個擺設的頭銜而已,你已經身陷沙場,皇宮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了,你活著還有什麼用?還不如主動放棄兵權立即遣散羅信軍,以免到後來鬧得不愉快,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你聰慧,自然不會不知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吧?”
“羅信軍是我一手創建的軍隊,你休想!他成王怎麼了,不過是依附在父皇膝下的一一隻牲畜,而你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你以為你又是什麼,有幾個兵權成王就會信任你把你當人看了嗎?狗腿一個好意思如此叫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龔自珍怒了,伸出左手將公主的圍巾拉扯了一下,繞了幾圈向後麵勒去。女將軍右手立馬朝龔自珍的脖子砍去,右腿同時勾住了他的左腿,左手卻不幸被龔自珍抓住不放。
女流之輩怎麼會拚得過麵前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況且這個老東西的武功也不遜色。
最後無疑龔自珍更勝一籌,他以手箝製住她的下巴,邪魅地說:“我說你一介女流,本來在家相夫教子多好,何必來趟這趟渾水呢?有心給你機會,你竟不知見坡下驢,反倒更加得寸進尺。好吧,我告訴你,你徹底惹怒我了。我本就是武夫,一時魯莽失手殺了你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