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晴天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熱,這個威嚴的人,至始至終都在暗地裏為她謀劃著未來的生路,如果沒有落九川的小心應對,隻怕她已經活不到現在。
從未感受過親情的落晴天,很難表達她現在內心的感觸,就像是一個一直以來都被人丟在角落裏自生自滅的小動物,突然之間發現這麼久以來一直有人在小心翼翼的喂養照顧她一般。
落九川的顧忌,她很清楚,越是清楚,她越是覺得珍貴。
她當初畢竟隻是一個白癡,一個廢物
她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隻是前世之中從未有人把她當成人對待過,她對於自己的父母而言隻不過是一個累贅,這一世,她頭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關心被人照顧的溫情。
於是落晴天在心裏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落晴天從床上坐了起來,緩緩的下了床走到落九川的麵前。
“撲通。”
跪在了那裏。
“父親。”落晴天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喚落九川也是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
即便她並不是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但是她既然代替這個身體的主人活了下來,那麼就當代替她過完她的生活。
而麵前的落九川早已因為落晴天的行為和那一聲“父親”震驚了,
這麼多年,落晴天從未喚過自己一聲父親!
而最讓落九川驚訝的,則是落晴天的神情,詫異的看著落晴天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小臉,還是那張那和她母親七分相似的臉。可是往日懵懂的眼神此刻卻帶著一絲靈動,微微泛紅的眼眶一下一下的觸動著落九川的心髒。
這樣的神情,他從未在落晴天的臉上看到過。
這哪裏是個癡傻的孩子!這明明就和正常的小女孩相同!
一個念頭猛然在落九川的心頭撞擊著,可他不敢想,不敢信。怕一切都隻是幻覺。隻是一場夢,夢一醒,麵前的人兒還是當初那個癡傻的孩子。然而這些是真實的嗎?介於麵前和記憶,讓落九川有一些辨不明方向。假若是夢境的話,一味沉淪下去也許會比驚醒要更輕鬆一些吧,他多少有些放任自流的想著。正是真實感和陌生感的悖論——
令人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天。。兒?”再無往日說話時的嚴肅,這聲呼喚似乎是試探,似乎是驚喜,又似乎是畏懼。
忽而,落九川覺得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住。
小小的手掌不是很溫暖,卻軟軟的涼涼的,但這樣真實的觸感終於落九川明白,這是真的!熱淚盈眶。
“你這是何時恢複了心智的天兒。”語氣滿滿的關愛,似乎有一些小小的責怪,怪自己沒有早些告訴他。
“就是在前些日子去尋醫的路上,隻不過遭遇了山匪,馬車墜崖,算是因禍得福了。等到天兒醒來,就已經恢複了神智。”落晴天隻說了一部分的事實,也沒有告訴落九川自己去尋醫的事情完全是個騙局,她不想這個為自己盡心盡力的人再傷心難過。
“好啊,好啊,這可真是因禍得福!因禍得福啊!”落九川拍了拍晴天的肩膀,竟因為喜悅微微顫抖著。一股暖流從落九川眼眶中奪出,他有些狼狽的轉過頭去,默默的擦去眼角的淚水。
此刻落九天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拿到那群頑固腐朽隻知道名利的人的麵前好好炫耀一番!但又顧忌那些人會因為晴天的恢複而對她下毒手。
如今,守住這個秘密,才是關鍵。
“父親,女兒有一事相求。”落晴天堅定的開口。
“天兒有何事相求,快快說來。”落九川此刻哪怕落晴天讓他去把那天上的月亮摘來,估計也會去。
“我希望父親將今晚的事情當做你我二人之間的秘密,我知道落家現在很亂,作為家主,父親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落晴天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清晰。
而聽者,落九川對於晴天的體貼內心萬分感慨。他明白這是落晴天在為自己考慮。
“為父答應你便是!既然你已經恢複了神智,自然為父要為你以後的生活著想,為父想,半個月之後就是池澤學院一年一度的招生季,你沒有召喚獸,為父可以安排你進那愈靈分院學習愈靈之術。為父也會為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隻是要委屈你,你可願意?”
“天兒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