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譯死都不可能想到自個在有生之年竟染指了一位少年,真真禽獸不如。
他慌慌張張地奔出觀秦樓,連著十幾日都覺得十分不對勁,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左左右右總出現幻覺,總看見那個一臉笑意的美少年出現在自己周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偶爾在茶樓轉目瞧見,隻見他一臉吊兒郎當地笑,水潤的唇輕輕動著,君譯艱難地辨出,那是個‘爺’,渾身一抖,轉過身,一會兒,再回頭,已不見少年人影。
偶爾是陪著娘親在成衣坊瞧見,那一身雪衣的少年身姿纖細,影影綽綽地在懸掛的紅綾綢緞後,風一吹,露出他半個身子,含笑的雙目,煙視媚行,一眉一眼間,毫不掩飾的蠱惑。
君譯抖了再抖,同手同腳僵硬地出了成衣坊。
又或有時在街上遇見,不經意間的回眸,會看見那少年如鬼魅般的身影。
君譯結腸百鬱,喝了酒,醉了,又看見他在眼前晃來晃去,說:爺,不如就收了我罷……昨個伺候您一夜……
君譯怒吼:“我還怕了你不成!”
借著酒意,策馬西去尋那觀秦樓,裏裏外外找遍了,卻不見那少年人影,酒意散了幾分,他才驚覺此刻的失態。
鬱悶地打算回去,轉個彎,卻聽到幽幽的泣聲,抬眼看去,自己遍尋不著的那人正坐在假山之上,背對他,不知道在做什麼。
君譯好奇地靠近了,才聽到他的喃喃低語:“莫非小爺今日便要死於此地了?”
他大驚,驟然出聲問道:“怎麼了?”
錦仙嚇了一跳,一頭從假山上栽了下來,爬起身來便是一陣猛咳,君譯手足無措地蹲下身拍著他的背,急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咳嗽過後,錦仙終於咳出卡在食管裏的果核,抬起血淋淋的腦袋對著君譯傻笑:“哈哈,終於吐出來了。”
君譯默然,此刻,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錦仙漂亮的臉蛋破了相,君譯始終覺得過意不去,便遣人送了頂貴的藥膏過來。
又再幾日,晃悠晃悠間,他路過觀秦樓,無意識地走進去了,一看,錦仙的腦門結痂快脫落了,想著要是在他那光滑的臉蛋留了疤,實在過意不去,便尋思著找皇帝要了祛疤聖藥。
錦仙的腦門好了,終於恢複如初,光滑漂亮,不見一絲痕跡,錦仙美滋滋的,十分高興,便說著請他喝酒。
君譯看著他那樂顛樂顛的模樣,又想起自己這般時時牽掛著他,心中煩悶不已,一不小心便多喝了些,盯著錦仙那水潤潤的唇猛瞧,蠱惑般湊上前親了下,便二度醉死倒地,酒量實在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