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拙把拳頭的背包也收進了芥子符。兩人輕裝上陣。
對拳頭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都是知根知度底的兄弟,不用掖著藏著的。另外一拙也是少年心性,想顯擺一下,嚇嚇拳頭。
沒想到拳頭倒是淡定。除了小小驚訝了一下之外,再沒有其它的表現。在他看來,一拙就算哪天騎著巨龍在他麵前晃悠,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被一拙那些神話故事洗腦的很徹底呀。
以兩人的腳程,算是相當快的。但要走出這片密林也還是大半個月以後,直線距離走了三千多裏。
這還是因為石塔部落本就離密林邊緣比較近的關係。
拳頭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灰褐色土地,皺了皺眉頭。從腰上的皮包裏掏出地圖看了起來。
一拙對於獸人的地圖,其實挺無語的。
一塊巴掌大的綠色,就代表著天海森林了。那包圍密林的一條又長又寬的褐色區域,顯然就是眼前的荒蕪之地了。荒蕪之地外麵用幾種顏色畫了幾個圈,那是人類的幾個聚集地。顏色代表了當地人對獸人的態度。其本上都是象征著警示和敵意的橙色和紅色。
而他們此次的目的地,是一個小小的黃點。黃色代表著中立。
傭兵之城:三亞城。
至於地圖上的具體路線和方位……那是用鼻子聞的。
每次見拳頭臉埋到地圖裏猛嗅,一拙都一頭的冷汗。不知道拳頭以後討了婆娘是不是也這副德性。
把所有的水囊都裝滿,然後才踏上一片死寂的荒蕪之地。
沒走幾步,密林傳來“唧唧”的叫聲。斷了半截尾巴的猴子叫著跑了出來。一下竄到了一拙的懷裏。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一拙。
一拙哈哈大笑著摸了摸猴子的腦袋道“咋?你也要跟我混呀?”
沒想到,猴子還真像模像樣的點了下頭。
一拙摸著下巴道“那成,不過得先給你起個名吧。”
瞅了瞅斷掉的尾巴道“就叫‘少一段’咋樣?”
猴子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唧唧又叫了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一拙。
“哦……不喜歡呀?那你這身毛金白相間。就叫你白金吧,又好聽又富態。以後發達了,整上一群母猴。天天換著睡!”
邊說著,邊瞄了眼猴子的下身。嗯,有小丁丁。是隻公的!
猴子沒再表示反對。一翻身上了一拙的肩頭。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密林,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荒蕪之地與每天都下雨的密林不同。這裏幾乎看不到半滴水。放眼望去,隻有重重疊疊的土包和幹燥尖銳的風。沒有陰影遮擋,火辣辣的太陽像個大烤爐。聽說這裏是千年前的一場驚天之戰,一位法神用禁咒魔法把天海森林的一部份生生燒出來的。
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沒有半點生機。天上看不到一片雲,地上見不到一點綠。連象征死亡的禿鷲都看不到一隻。
一拙他們白天休息,夜間趕路。速度比密林中行進還慢了不少。
不過這荒蕪之地也不是完全的沒有人跡。
一些商人和傭兵,為了巨額收益。也願意鋌而走險,跨過這片死寂之地去與獸人和精靈通商。
當然,主要經商對像還是那些頭腦簡單的獸人。孤傲的精靈太難相處了。隻是最近幾年隨著異族奴隸市場的升溫。樸實溫和的獸人也不那麼好說話了。
拳頭此時正站在一個土丘上,迎著風。耳朵一抖一抖的。
片刻後三步並成兩步的跑下來興奮的對一拙說“哥,前麵七八裏有人。還有血腥味。”
經曆一路奔波,兩人的關係更近了些。現在連“一拙哥”的稱呼都精減成“哥”了。
一拙眼睛一亮。
在荒蕪之地趕路一個多月。每天都是一樣的景色,一樣的死寂。別說動物,連他最討厭的蚊子都看不到一隻。要不是每天還能逗弄下白金,有拳頭聊聊天。說不準真能把人逼瘋。
這麼久不洗澡,拳頭是無所謂。反正平時也不怎麼洗。
可一拙不行呀!身上都餿了。頭發打著綹,黏糊糊的耷拉著。說不出的難受。連白金都不願在他頭上找虱子。以一拙的浪蕩性子,嘴巴裏都能憋起泡來。
現在別說是人,就算聽說前方是頭豬。也巴不得屁顛屁顛的跑去瞧瞧熱鬧。
“走!瞧瞧去!”
說完,打了個口哨。白金嗖的一下竄到他的肩膀上,和拳頭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