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失敗了幾百上千次,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龍皮上畫錯了可以擦掉重畫。龍血卻實打實的少了四十多斤。
不過一拙並不急躁,反而越畫越平靜,精神也越來越專注。
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筆、墨和皮之上。一勾一點之間,逐漸有了絲神韻。
感覺中,勾畫的不是一張符,而是一片天地。白雲、青山、碧水、黑土、頑石……一片片虛影浮現到眼前。仿佛置身於一個世界。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一拙全身心融入到了虛境之中。
神念一動。從丹田處調來一滴精血,把中指刺破。將精血點在符籙畫陣的陣眼處。
轟的一下,方圓十裏的靈氣猛的彙聚而來。即使是屋外也清晰可見一個靈氣漩渦在一拙屋子上空形成,近乎掠奪的吸收天地能量。
隨著靈氣的灌入,一拙眼前的虛像活了起來。水中有了遊魚,地上長出了花草,鳥獸的身影也時隱時現。整個世界充滿了生機。
而這股生機又與一拙有著一種骨肉相連的親密感。
異像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後,就恢複了平靜。
一拙回過神來,看著麵前靜靜躺著的芥子符。心情出奇的平靜,那種感覺就像這符本就應該存在。它擺在麵前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芥子符上淡淡的青光隱沒後,和一般的獸皮沒什麼兩樣。龍血刻畫的符陣完全的與龍皮融為一體,就像原本就生長在皮膚上的紋路。
把符貼到手臂上,隻見青光一閃。隱沒到了皮膚裏,隻留下符上的紋裏,如同刺青一般。
心念一動,手中的筆消失無蹤。隨後又回到了手上,如同從來沒有移動過。
一拙臉上微微一笑。差不多該準備動身了。
一拙推開獸皮簾子出去。陽光刺眼,用手擋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睜開眼後,見到很多獸人就那麼呆呆的望著他。就像看怪物一樣……
剛剛畫符的動靜可真不小。
人群裏多了不少生麵孔。獸潮時盡失有生力量的小型部落紛紛的投靠而來。雷狼部落也在其中。
以石塔部落的物資儲備,足以支撐到下一批小獸人成長為真正的漢子。就算勉強了點,倒也負擔得起暴增的人口。畢竟非戰鬥人員也是有勞動力的。
一拙沒多做停留,轉了個彎,去了老薩滿的住處。
兩者原本離的就近,大聲叫一下,彼此都能聽到。不過出於尊重,還是需要跑一趟。
說明來意。老薩滿並沒多做挽留。沉吟了一下,讓一拙坐正,繞著他哼哼唧唧的開始了智慧啟蒙的儀式。
片刻後,老薩滿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感慨道“老嘍,不中用啦。得盡快在那群崽子裏選個接班的才行呀”然後才緩緩的在一拙麵前坐下。
“一拙呀,雄鷹大了總要展翅翱翔的。獸人成年後也要出去獨自曆練。我不留你!不過你得知道,這裏是你的窩,累了就回來歇歇。將來惹了禍也不怕,家人給你撐腰!”
說著,一隻手輕輕的捶了捶背。然後才不緊不慢的繼續道“剛剛給你傳承的是人類的語言,也是大陸通用語。你應該用得著。外麵的人呀,有些心地不正。什麼事都多長個心眼。我知道你機靈,但凡事多想想總不會錯的。”
一拙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來自長輩的關懷。老薩滿的語氣,讓他想起了老雜毛,還有張叔……
一拙來這當然不單單是告別的。他還要把釀酒的方法留下來。
接下來的一周裏,一拙分別和部落裏的熟人道了別。大家也為他舉行了個送別會。如同送別將要踏上曆練之路的獸人。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一拙背著一大包送別的禮物。與眾人揮手告別。認準方向,深吸了口氣。坦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