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起了連鎖反應,她這一暈。本就哭成個淚人的女兒兩眼一翻,也跟著暈了過去。這下隻剩這師徒二人站在那大眼瞪小眼。
“還愣著幹啥?把人整一邊去。別在這礙事。”無為子見一拙還傻呼呼的瞅著他,一吹胡子吼道。
這種時候,一拙哪還敢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趕忙把昏倒的二人往側屋裏搬,這次動作倒是極快。反正屋子裏除了他,隻有師父一個是清醒的,不用擔心讓人看到會武的一幕。把兩人安置妥當後回到正屋,無為子才剛把一隻蠟燭放在李豐年的頭頂點起。轉身從李家先祖牌位前的香爐裏抓出一把香灰,揮手撒到李豐年身上。
香灰一落到李豐年的身上,立刻變成漆黑的顏色。和身上的濃水混在一起,如同墨汁一樣。頭頂的火燭猛的暴長了一米多高的火苗,然後“噗”的一聲輕響,竟然就這麼滅了。屋裏的味道更濃了。無為子看後神色大變“先祖都庇佑不了。衝撞之物大凶呀!看來要老頭子動真格的啦!”
隻見無為子一解腰間的草繩,相對寬大的道袍向兩邊掀起,露出藏在裏麵的皮包骨身材。並念念有詞“一搓連天現靈草,二搓金鼎榜上花,三搓神火煉金丹”口中聲勢十足,念的什麼東西一拙沒怎麼聽懂,不過動作卻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搓,二搓,三搓分別就是從脖子上,腋下,胯下搓油泥兒。也真虧師父他老人平時不咋洗澡。楞是給搓出拇指大小的泥丸子。細看下,裏麵好像還夾雜著兩根不知是長在哪個位置的毛發。
做完這些後,無為子把泥丸合於兩掌之間。眼中暴起一股精芒,低喝“風凝!”。沒想到隨著喝聲還真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青芒出現在掌中。其中還傳出輕微刺耳尖嘯聲。屋子裏蕩起微風,連濃重的臭氣都淡了幾分。
“火煆!”這次聲音也比之前高了八度。掌中微芒向紅色轉變。尖嘯聲變成了呼呼火聲,隨著時間的點滴流逝,聲音越來越小。顏色也由淡紅變成深紅,再到青色,最後完全變純粹的白芒。十多分鍾後,無為子表情越發的猙獰,麵紅耳赤。眼中也流露出疲憊之色。全身卻依然散發著與年齡不符的氣勢。
正當一拙有些擔心的時候,耳邊又再次傳來帶著些顫音的低吼“雷煉!”這次的變化倒是快。無為子手中的光芒瞬間隱去,發出一陣急促如同爆豆子般的劈啪作響。不到一個呼吸,便歸於平靜。張開手,一顆丹藥靜靜的躺在掌心。上麵還殘留著熱氣和餘溫,看起來……像是一個泥球。
“趁熱給他服下。”交待完這句話,無為子感歎了句“老啦,不中用嘍”。把泥丸扔給徒弟,就地盤膝打起坐來。
一拙麻利的一捏李豐年下巴,把泥丸塞進他的嘴裏。擔心他沒辦法吞咽,還用手指往裏麵捅了捅。
見到李豐年的喉結咕嚕一動,知道他已經咽了下去,也不再繼續管他。反正就算有情況,自己也管不了。於是轉過頭眼睛放光的盯著師父。這老雜毛平時有些門道他是知道的,可剛剛這一幕他也是第一次見。看來這搓泥丸子的功夫回頭得磨著學來。隻是不知道搓不出那麼多灰來,還能用不。
約莫過了十多分鍾的樣子,無為子長出了口氣。一拙見狀趕忙上前把他攙扶起來。一臉的媚笑“老雜毛,藏的挺深呀!這手啥時候教我呀?”
無為子沒作聲,先去瞧了下李豐年。他此時臉上表情平靜下來,身上的異狀卻沒有緩解。於是並指成劍,在膻中穴上一點,一按,一挑。不消片刻,隻見他的嘴巴緩緩張開。然後一張醜陋的臉從裏麵拱了出來。
一隻成人拳頭大的癩蛤蟆,爬了出來。似是不滿的衝著無為子“咕呱”叫了聲。三兩下跳到了地下。居然直接就沒入踩的堅硬的黃泥地麵,像跳進水麵一樣,還蕩起了兩圈漣漪。
無為子扯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寶貝徒弟“這沒咱爺倆的事了,走吧。”隨後小眼睛賊遛遛的左右瞄了兩眼,指了指著炕頭櫃上放著的半匹青布“把那個抱上”。
一拙盯著瞧了瞧,疑惑道“這個又有什麼說道?”
老雜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出診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