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凡間夫妻是怎麼相處的,但無顏的確很佩服他這位“表弟”,光是有勇氣娶這樣一位奇女子,就讓他五體投地了。
住進冉府已經一段日子了,每天就隻見到衛雨霏淘氣搗蛋,讓人難以置信這就是聞名全國的冉府的新主母。
當然無顏並非不滿她,相反他還很喜歡他的天真,單純,那讓他想起仙界那些可愛的童子們,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親近她。然而每每想到這小姑娘就是以前那個多愁善感的女主人,心理落差總使他難以習慣。那種好象腳下踩空的感覺,太難以言喻了。
“無顏哥哥,相公又出去了,你陪我玩玩嘛。”不用猜,他都知道那小麻雀又來了。有過慘痛教訓的無顏趕緊把文房四寶收好,今天決不能讓悲劇重演了!
“討厭,無顏哥哥,我上次又不是故意的,你那表現太明顯啦嘛!”嘟著嫩紅的小嘴,雨霏嚴正抗議。
不是故意都能泡出一碗“墨汁帳本茶”來,要是你故意的話還得了?隻是咱們可憐的好不容易才得以上任的帳房先生可沒敢把這些話說出來,要是雨霏再跟不故意一次,恐怕他就得卷鋪蓋走人了。無顏一麵厭惡著自己越來越不坦率的行為,一麵由著“表弟婦”擺弄自己。“不要,我不要,雨……雨霏,你放……放過我吧,不要過來……啊……”響徹冉府的慘叫聲,震驚了所有人,但一聽,受害者是那溫和卻可憐的表少爺,迫害者是那神通廣大的少夫人,大家都默契地把叫聲忽略掉。一眨眼,各歸各位,各司其職,心腸軟些的則在內心為表少爺默哀。畢竟,除了自家少爺,沒人能逃得過少夫人的手掌心嘛!
“好,好漂亮,無顏哥哥,你好漂亮啊~”
雨霏拉著一臉無奈的無顏在房內歡蹦亂跳,小婢女晶兒在一旁笑個不停。“晶兒,我們的成果實在太驚人了,天啊,相公要是快點回來就好了,好想讓他看看!”
“是啊,是啊!”
“什麼,還要讓表弟看?”無顏驚得怔目結舌,他神仙的自尊,神仙的形象啊!
“當然咯,無顏哥哥這樣子太漂亮了,相公一定認不出你來的。”
一把將無顏推坐在椅子上,雨霏捧著鏡子,逼使他麵對現實。
隻見鏡中一張容顏眼角含媚,嘴角含笑,細致的眉,尖挺的鼻,臉頰更因桃紅的胭脂多了幾分的嬌豔,烏黑秀發盤成正時興的流雲髻,配上簡單的頭飾,美而不俗,如蓮清雅,如牡丹奪目。身上月牙色衫裙他見雨霏穿過,當時隻覺襯的女主人更靈動可愛了,沒想到現在套在自己身上竟是這般不同,仿佛天上玄女,美得奪人心魄。
“嗬嗬,表少爺好象也被自己的美貌驚住了耶!”
轟,無顏被晶兒一句話羞的滿臉通紅,自己實在太失態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被自己迷住的,不,就是在美人如雲的仙界,也不會發生此等荒唐之事吧。“我……我……”無顏一時無語,不自覺伸手撫上自己臉龐,鏡中之人作出同樣動作,“這就是我的樣子嗎?”
“這是表少爺女裝的樣子,平時表少爺可沒這麼嬌氣嫵媚。”
嫵……嫵媚?誰來告訴他,這隻是惡夢一場。明鏡尊者座下鏡仙,信奉的可是“萬物無相”啊,外表掛一張嬌豔嫵媚的臉,不是一個天大的諷刺麼!
“可是好奇怪,”雨霏無限好奇,“無顏哥哥你都不知自己長什麼樣子的麼?”還說什麼‘這就是我的樣子嗎’,呆呆的無顏哥哥太可愛了。
無顏暗叫糟糕,方才太驚訝了,一時口誤,沒想到雨霏還記住。“我,我從來不照鏡子的,又不是姑娘家,何必在意自己外表如何!”
話雖這麼說,其實無顏生為鏡靈,本身就是一麵鏡子的角度,試問鏡子又豈會照鏡子呢!再者無顏是見證著兩位主人的愛情而生的,女主人為容顏所苦,最後更因容顏自盡,這不得不使他無形中對人的皮相心存畏懼,即使初化人形,他也未曾想過,自己會幻化成何種相貌。今日一見,竟發現是一種不亞於女主人的妍麗,怎叫他不失神。
“表少爺,又不是所有女子都那麼注重自己外表的,您這樣說,我們可不服。”
“對嘛,無顏哥哥欺負我們弱女子!”
我沒聽錯吧,無顏頓時呆住了,這兩個女子就這樣把莫須有的罪名加在自己身上了?該不會最後是要自己低頭認錯吧,果真“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嗯,我好象聽說有人欺負我小娘子了,誰這麼大膽呢!”
冉府主人身未及,聲已先至。
知妻莫若他,冉子奔一聽屋內的嚷嚷便知,那遠房表兄又遭殃了。推門而入,張開雙臂摟住意料而至的小妻子。
“相公你回來啦!”雨霏熱情歡迎自家相公,並不忘擺無顏上台,“相公你猜這是誰!”
“這……這……”冉子奔當場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