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危機感,讓殷風月嗅到了真正的致命危險,死亡的氣息正在一步步向著自己逼近。那是一種屬於頂級修者對於危險最敏銳的感知,他們從來不會忽視質疑這種潛在的直覺,通常都會在第一時間立即采取應對的手段。
殷風月也不例外,卻是驚而不亂,手中的劍驟然炸裂開來,變成了數百上千道銳利的黑芒,盤旋在四周,瞬間激射開去,層層疊疊,覆蓋一切,所有的黑暗。
暗夜千刃殺!
他深信在自己的"暗黑領域"中,雖未必能重創對方乃至死亡。但,對方想要全身而退的破開這"暗黑領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這"暗夜千刀殺",就算真正的靈神大能陷入其中也是難以應對,他有足夠的信心認為此戰已無多少懸念,幾乎已是必勝無疑。
他此刻擔心的是此戰之後,對方是否會遵守承諾,不再追究他借刀殺人的事。畢竟是他設局將無辜的天外樓一步步的推向深淵,換著任何人都不會輕易的善罷幹休。他可是親眼睹過天外樓的殺伐果斷,絕對因為忌憚自已的特殊身份而手下留情。
盡管如此,他仍對自己做過的事隻有一絲愧疚,沒有半分後悔。就算重新來過,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自己的複仇大計。否則,以他一己之力,再給他百年時間也難置那"禽獸"於死地。
就在他思緒千回百轉之時,驟覺整個暗黑領域空間一陣搖曳扭曲……下一刻,隻見一抹絢麗光華在無盡的黑暗中騰空而起,?夜之領域竟駭然地被撕裂開來。
裂縫中,一顆璀璨的星辰閃爍震顫著,瞬間牽動出漫空星辰,成千上萬,仿佛蘊含著天地規則之力,星河流轉,如同從天際深處流淌而出,星力噴薄滾蕩,傾刻將無盡黑暗的空間碾碎崩塌。
陸隨風巳在這片刻之間完全領悟了"暗黑領域"的玄奧,揮手間,一劍衝霄,斬斷一切領域法則,他巳然掌控了裁決法則。彩光流轉環繞,脫離了一切法則的掌控。
這一劍蘊含著天地間的自然裁決法則,玄妙華麗到了極致,千萬顆星辰彙聚成璀璨奪目的星河,美得幾乎令人窒息,無法想像這一劍的滂渤浩大,貫穿天地,自然也能貫穿星河。隨著劍勢的牽動,星河為之旋動破碎開來,重新聚成一座星光劍陣……
從一劍裂空到領域破碎,星河倒泄,這一切隻發生在呼吸之間。
"這是……星空領域,星河倒卷!"見到眼前這一幕,殷風月也是震撼得眼球都險些驚落出來,若非親眼所見,若非自己真實不虛的陷入星空領域的星光劍陣中,任誰都不會相信。
這瞬間的變化,直令殷風月不由得眼皮一陣狂跳,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令他的頭皮發麻。作為修者本就是在逆天而行,千難萬險從不懼死,從出道的那一刻便已有了死的覺悟。但如被人一寸寸的屍解,那是比死更可怕的"恐懼?",是人,永遠無法超越"恐懼"!
星河倒卷,萬千星辰傾泄而下,點點旋動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絢麗奪目,實則,在身陷其中的殷風月眼中,卻是星光如劍,每顆星辰都散發勾魂奪命的森然殺氣,隨時都能爆發出雷霆萬鈞的力道,隻要這片星域的撐控者願意,傾刻間便可將自己徹底撕成碎屑,灰飛煙滅。
無數星辰在他的周邊盤旋環繞,閃射著冰涼浸骨的光澤,令人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如針刺刀割般的生痛。
"我敗了!"扔下了手中的劍,殷風月無比苦澀的輕聲咀嚼這幾個字,眼中露出一絲灰敗之色,歎息了一聲道,往昔的輝煌逝水東去,黯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動手吧!我不想為自已的所為辨解什麼,卻也有一份屬於修者的尊嚴,希望能死得不要太難看。"
"你的確該死!不過,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陸隨風的話音似從星空深際透出,虛幻而飄浮;"天外樓似乎與你並無任何牽連,為何要在暗中設局一步步的將我們推向深淵?別望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欠我一個解釋,不是一個死字就可以一了百了的。"
"的確如此,不管是否還能活著,都應該保持修者的風骨,信守承諾!"殷風月的語音充滿了悲涼之意,尤其是他講述完那段與紫虛月之間仇怨時,聞之令人心酸之餘,也禁不住悲憤不已。換著誰,當自己最心儀的未婚妻被人下藥迷奸,還要背負勾引他人的罪名,被無辜的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崖穀中十年,還能無動於衷的隱忍下去,還是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