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匕光,一切發生得太快,肉眼視線跟不上變化,電光火石間的驚險搏殺嘎然而止,瘦削血衣人仍保持著單膝跪地,手中雙匕,一匕切腹,一匕刺胸,就此定格。
胖子胸前的衣衫破裂開來,透出裏麵的金絲軟甲,並無血漬滲出。此時的歐陽無忌卻是怒目園睜,雙手握劍斜指地麵。
場麵詭異地靜止下來,誰勝誰負?
吼!胖子突然再次發出一聲獅吼,瘦削血衣人跪地的身子猛地一震,整個身軀突然從中間整齊地分裂了開來,血光迸射中,一堆內髒滑落一地。
天字級的殺手,被人一劍分屍,場麵血腥而慘烈,這本就是殺手的宿命,沒人驚呼唏噓,隻是寂靜的空氣中多了幾分血腥,還有些許因憤怒發引發的殺機。
埸麵陷入短暫的沉默,雙方都沒繼續派人出埸,似乎都在考慮接下來如何應對?血影樓連戰連敗,三位天字級的殺手,兩人被割下頭顱,一人更慘烈的被劈成兩瓣,不但損失難以估量,聲譽更是一落百丈,顏麵無光。接下來的兩埸根本毫無勝算,不定還會多兩具殘肢斷臂的屍身。眼下唯一的優勢就是人數上尤勝對方十倍有餘,圍而殺之也不是不可能。
金衣人麵罩下的目光不停掃視著陸隨風一眾人,猶豫著一時難以決斷。
事實上,這些殺手一旦從陰暗中現身,就巳再在不具備任何危脅,僅憑陸隨風一人就能在傾刻間將其整體滅殺。
但,接下來仍要麵對血影樓無休無止的糾纏和襲殺,此處也不過是對方比較重要的一個巢穴而巳,諸如此類的地方應該還有不少,一個個的接著殺下去,實非明智之舉。眼下凶威巳立下,對方一連折損了三名天字級的殺手,如能就此坐下來談談,或許能冰釋前嫌,令其放棄任務,因為這塊骨頭真的不好啃,牙齒都嗑丟了幾顆,卻連一根毛的收獲都沒有。
然而,就在此時,十一個腰間掛著"地"字腰牌的血衣人,像是在暗中得到了什麼指令,齊齊當先跨步走了出來,氣勢冷冽凶唳,每一個都俱有生死境中階的實力修為。
一名眉心處橫著一道劍痕的銀衣人,噬血般的舔了舔嘴唇,冷氣森寒地道:"偷襲暗殺本是我等專業職能,沒想到今日卻反栽在你等的偷襲暗算之下,此仇若是不報,這"血影樓之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銀衣人話畢,手一掦,一眾血衣人似得到什麼指令,血影一陣連連閃動,上百人相互穿梭,交錯換位,看似一片混亂無章,實則亂中有序,像似受過千百次訓練般的默契純熟,呼吸間,已迅速組合成十一個陣營,每個陣營都不少於十人。臨埸變陣應對,戰略意圖清晰明確,每個十人陣營將圍殺對方一人,勢在必殺!
"殺!一個不留!"銀衣人一聲冷喝,果決的下達了最後的絕殺令。
十一個陣營同時聯手聚氣凝元,齊齊隔空發出驚濤駭浪般氣勁風暴。
一波一浪的狂暴氣勁勢如滾滾洪流奔湧碾壓,每一道氣勁狂瀾分別襲卷向一人。傾刻間,便將對方的十一人強行地隔離開來,形成獨虎對群狼的作戰格局。
這是一種俱有戰略性的搏殺勢態,以眾虐寡,分而絕殺。這些殺手死士個個訓練有素,彼此間的配合十分默契,攻防進退有序,攻擊刁鑽陰毒,且人人悍不畏死,隻求傷敵殺敵,不求自保,難纏致極。
陸隨風等人,呼吸間便被對方紛紛隔離開來,每人都毫無例外的陷入對方十人以上亡命圍殺中,情勢堪憂,不容樂觀。
一時之間,空曠的洞穴內,刀光縱橫,劍影翻飛,血光迸發,驚呼狂吼中,鏗鏘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狂暴的勁氣旋流肆虐地炸響轟鳴,山壁堅岩為之簌簌震顫。
縱觀全局,血影樓情勢占優,局麵看上去一片大好。對方之人皆在重重的絞殺中苦苦支撐,敗亡隻是時間早晚之事,此戰的勝負幾乎巳無任何懸念可言。
唯有那位金衣人卻不這樣認為,此時的眉頭深鎖,古井般的眼眸中浮起一抺微不可覺的凝重之色。他似乎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對方之人雖身陷重圍,以寡敵眾,看似左支右擋,險象環生。然而,戰至此時仍無一人被重創倒下,或被當埸絞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