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甲軍士都是城衛軍中的精銳,修為最弱的也有玄嬰境的實力,虯髯軍官見狀也是虎目一挑,沒想到眼前這個儒雅致極的中年人,竟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此時再仔細凝目望去,居然會看不透對方的修為,心中不由暗自一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雖然知道自己未必是對方的對手,換個場合自不會輕易去招惹,但當下是職責所在,根本容不得有半分退縮,總不能就此無功而返,如何向城主大人交代。
虯髯軍官微楞之下,麵色卻是變得更加肅然,幾乎帶著有些咆哮意味的怒聲,厲喝道:"本將軍奉城主之令,前來捉拿天外樓的一幹殺人凶犯,若敢拒捕,一律殺無赦!"
嗆嗆嗆……一片刀劍出鞘聲響徹,空氣中頓時彌漫著衝天殺氣,所有黑甲軍士的身上都釋放出強大的氣息,齊齊地朝前擠壓過來。
"且慢!"儒雅中年人仍是一臉雲淡風清,手中的折扇輕搖,他可是曾經的一代軍神雲天星,手握上千萬鐵血雄師,那裏會將這點陣仗放在眼裏,連神色都沒有一絲變化,淡淡地出聲道:"我天外樓之人怎就成了一幹殺人凶犯?你城主府拿人,也得拿得出一點真憑實據來吧!否則何以服眾?"
這位虯髯軍官顯然是個有很有原則的人,甚至還是個不怎麼懂得變通之人,聞言還真是半天沒回過氣來,自己隻是臨時奉命行事,一時之間那裏會有什麼鐵證,半晌才沉聲喝道:"你天外樓之人,今晨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殘暴的斬殺了包括李家大公子在內的數十人,居然還敢在這裏裝無辜,你當本將軍是白癡麼?"
"有嗎,我怎不知道?"雲天星聳了聳肩,仍是折扇輕搖的言道:"敢問將軍,可是帶來了人證或物證,總不能僅憑聽說,或猜測,就入人以罪吧?"
陸隨風之所以讓雲天星出去應付這種場麵,目的就是讓他盡可能的拖延時間,那位城主大人此刻應該見到了方家主,所以,料定城主府不會再為難天外樓,至於是否扛得住李家的怒火,那就自求多福了,大不了在關鍵時候出麵保下這個"神醫"就是了。
換做任何一個家族,嫡係的未來接班人被宰了,誰咽得下這個怒氣,不滅你九族才是咄咄怪事。若是有城主府插手,就算凶手認罪伏法,也難平李家的熊熊怒火,而且,也說明了李家的無能,聲譽威望更會大幅跌落,讓各大家族暗中恥笑,李家怎丟得起這個臉。
所以,李家無論如何都會不惜血本的去城主府疏通,如果能將此事定論為江湖恩怨仇殺,那就可以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血洗整個天外樓了。
"人證物證?到了城主府自然會讓你看過夠!"虯髯軍官自然知道自己理虧,不過,自己的職責就是拿人,其餘的事與自己沒一點關係;"動手,將天外樓的一幹人等全部拿下!"
吼!服從是軍人的天職,那怕前麵是深淵,是九幽黃泉,那也得一往無前,誰讓你吃的是這口飯,沒得選擇!
遇到這種一根筋家夥,縱算智計百出的雲天星也是一嘴苦澀,你舌綻蓮花,滿身是理又如何,當兵的會和你一板一眼的論理嗎?答案是一片刀光劍影,殺氣騰騰的直接朝你衝了上來。
雲天星這次真的有些?眼了,以他的修為自不會將這些黑甲軍士放在眼裏,但隻要一出手,便是與城主府徹底的撕破了臉,那以後在碧雪城就再也無法立足了。難道真要乖乖的束手就擒……雲天星苦笑連連,發現自己也是一根筋,否則又怎會去和一群兵大爺論理,豈非是在對牛談琴。
雲天星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遠處傳來了一陣隆隆的蹄聲,一騎如風的從街道盡頭狂奔而來,數十米之外,馬上的騎士已放聲大喊道:"秦統領住手!"
虯髯軍官聞言就是一楞,剛扭轉身去。一騎已蹄聲如雷的狂奔而至,險些沒有刹住,奔馬前蹄人立而起,脖頸間幾都勒出深深的血痕來。
虯髯軍官秦統領皺了皺眉;"城主大人又朝令夕改了?"
一個黑甲軍士翻身落馬,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有些氣喘地報道;"城主大人讓秦統領立即撤兵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