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正在為其診脈,眉頭深皺,神情充滿了一副思索狀;"怎麼會這樣?連少爺的九品大還丹也隻能控製住病情的惡化,令寒毒無法侵入髒腑,卻始終不能驅逐體外……"
"聶兄弟,不必為老夫的身子犯愁,老夫自服下了你的那枚丹藥,至少己擺脫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已經是很知足了。"老祖略微地挪動了一下枯瘦如柴的身體,嗓音嘶啞地出聲道:"所謂生死有命,強求不來,實在不願再這般拖累家族了。"
老祖口中這位聶兄弟,便是九品丹王:聶青山!
聞言卻是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充滿了沮喪,自嘲的意味,身為堂堂的一代丹王,居然麵對區區寒毒,耗盡心思也仍是束手無策,實在是愧對丹王這個稱號,想想都有些無地自容。
奇怪的是,少爺像是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隻是交待穩住病勢惡化即可,並未提及能否治愈,難道……算了!少爺行事向來諱莫如深,定然早安排好了後手,我等隻須尊命行事,多掙點積分,方能得到少爺的點撥。
老祖與這位聶兄弟已相處了多日,擺脫了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煎熬,心中卻是感激不盡,以他百年歲月的見識,自然知道麵前之人絕非平凡之輩,隻不過,對方不說,他也不會去問,如果知道這位對他關懷倍至的是什麼人,不知是否還淡定得起來。
"嗯?今日怎會一下來了這許多人?"聶丹王立起身來走到窗邊朝下望去,庭院中一下擁進了六個人,除了少爺和家主符滄海之外,其餘的四人都未曾見過。
這處深宅庭院是老祖的養息之地,這些年來幾乎被列為了禁地,突然之間出現了這許多人,連老祖渾濁暗淡眸光中也露出了一抹驚色。
"唉!這一天倒底還是來了!"老祖低歎了一聲,雖然傷病纏身,常年臥榻,心神卻是清明無比,丹藥換婚約的事,本就是在與虎謀皮,怎可能會有什麼好結果,他也是清醒之後才知道此事,欲要阻攔已是即成事實,為時已晚。
"老祖怎知道來的是什麼人?"老祖的一聲歎息,聶丹王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關於紫燕婚約之事,他也知之甚詳,不過,何以見得來者就一會是飛霞城的人?
"老夫身殘,腦子卻是完好無損,這點判斷應該還不會錯!"老祖擠出一絲苦笑,不再說下去,垂下眼皮,靜待著來人。
吱呀!
幾乎沒怎麼聽見上樓的步履聲,臥房門便被輕緩的推開,進來的隻有四人……
"少……"聶丹王正要對符滄海身邊的那年輕人施禮,卻見對方暗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心領神會的低頭退過一邊。
"老祖!飛霞城的少城主來,還特地帶來了一位八品丹宗,為老祖診病。"符滄海俯身在老祖的耳畔輕聲地言道,見其仍閉著眼,並無回應。
"老祖一直都是這樣,清醒的時候不多,經常處於昏沉狀態。"符滄海解釋道:"丹宗大人不必有所顧忌,盡管靜心診治就是,需要什麼但說無妨!"
那位殷老丹宗一進屋,眼光視線便被退過一旁,低頭肅立的中年男子給吸住了;看上去怎會這般眼熟?簡直與那位丹宗第一人,如今已晉級為丹王的聶青山如此相似?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在丹師城中也隻是遠遠的見過幾次,根本沒資格近距離接觸,那可是自己心中崇敬的偶像,怎可能淪落為一介侍從。
不過,真的太像了!險些沒驚得躬身拜下大禮,那位殷老丹宗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這才回過神來,恢複了冷傲的姿態。
望著床榻之上的那副枯瘦如柴的身形,麵呈死灰之色,眼眶凹陷,嘴唇青中泛烏,看上去隻比死人多了口氣而已。
那位殷老丹宗禁不搖了搖頭,麵對這垂垂待斃之人,以他的丹道之術,自認根本無力回天,唯有盡點人亊,象征性的把了一陣脈,卻發現體內寒氣雖重,髒腑的生機仍然異常活躍,心中雖然充滿了驚疑和迷惑,同時也暗中欣喜的確定自己之前的推論是正確無誤的,隻要清除體內鬱集的陰寒之氣,便可迅速地恢複如常,而這"火龍丹"卻是最佳的不二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