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符萬裏一擊見功之際,忽然地撤劍滑步飛退,難不成一時生起憐香惜玉之念,不忍棘手摧花?
非也!因為紫燕的劍巳先一步在他的咽喉部切開了一縫,有血向外滲出,稍深一分,隻怕此刻巳是一具屍體了。
石火電光般的交鋒,驚心動魄,彼此皆是生死一線。兩人重新回到原點,紫燕的劍不知何時巳然還鞘,仿佛從未出鞘過。符萬裏藏劍於身後,另一隻手摸了摸頸項,粘糊糊地一片殷紅。
"你的速度很快,不會是屬兔的吧?"紫燕展顏一笑,滿臉風清雲淡,沒一點生死相搏緊張情緒,完全一副女兒家的清純之態。
"此話怎講?"在符萬裏的眼中,沒看見這種可愛乖巧之態,卻在這張人畜無害的笑顏中看到了死神的陰影,似乎已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渾身毛孔驟然擴展開來,心神高度的凝聚,之前滿滿的自信已是蕩然無存,眼眸中充滿了極度的危機感。
"動若脫兔,逃得比風的速度更快。"紫燕輕聲淺笑地戲謔道。
"盡管我沒小視於你,但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不過,我再也不會給你這種機會了!"符萬裏雙眉一挑,屏除心中的負麵情緒,像是重新拾回了往昔的自信,渾身氣勢隨之節節攀升,手中長劍往上斜指,令人生出一種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可能發出攻擊的感覺。
紫燕仍是十分隨意的立著,麵對淩厲的氣勢毫無設防的覺悟,每一處仿佛都是空門大開,渾身上下看上去全是破綻,似乎任何一擊都可將其重創。
符萬裏的氣勢像是巳升至頂點,手中的長劍被貫注的玄力擠壓得簌簌顫動,卻始終未迸發石破天驚的雷霆一劍。
正因為對方全身盡是破綻,一時卻不知該攻擊何處?經驗告訴他,一個人若是全身都是破綻,就等同毫無破綻。每個破綻可能是一個坑,都一是個足以致人死命的陷阱。
"你還在等什麼?這氣勢巳攀升到了極致,若再不出手,無需我出招,勢必被自己的玄力反噬,震得皮裂骨碎。"紫燕淡淡地提示道,似有煽動之嫌,卻也是實話實說。
吼!
符萬裏渾身氣勢蒸騰,似巳撐控不住體內玄力的迸發,手中長劍在輕微顫鳴聲中,凝重的斜斜地揮斬而出,這一劍看似很緩很慢,實則,刹那間巳斬到紫燕的身前。
耀眼的劍芒突然一陣扭曲變換,折射出弦目的光華,閃爍間驟然分化出數十道劍意鋒芒,朝著紫燕身上的多個部位無差別的飛劈斬落。令人生出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全身上下盡在數十道劍光的籠罩下。
紫燕像似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給驚呆了,仍在數十道殺氣凜然的劍光的籠罩下傻乎乎的楞著,仿佛在靜待著被人分屍一般。
"這就是輕敵的結果了"符萬裏如是想著,心中暗自湧動一股興奮,竟然敢讓自己從容地施展平身自以為傲的絕殺技;分光影殺!沒人可以在數十道劍意劍芒的同時攻擊下全身而退。縱算對方修為在自己之上,也一樣難逃此劫。
就在他嘴泛起一抹笑意的瞬間,忽見對方呆楞的身形動了,隱約間有一抹模糊劍光鬥然綻放,有如白駒過隙,仿佛流星驟然劃過長空。
紫燕的劍在數十道銳利劍芒的籠罩襲殺下,出鞘了,沒人看見她是如何出劍的。
空氣傳出一連串金屬撞擊的鏗鏘聲,乍響之後便迅速地沉寂了下來,漫天劍光頓然消失殆盡。
紫燕仍舊呆楞的立著,劍依然插在鞘中,像是從未撥出過一般。
然而,符萬裏手中的劍鋒則是頂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好!"看台之上的金發城主也禁不住笑了,笑得十分的開心開懷,紫燕的突然回歸,以及表現出來的強大戰力,的確讓他感覺到極大的擔憂,但這一刻,一切都結束了,被人一劍頂住咽喉,生死已不由己,輸得不能再輸了。
裁判席上的聶氏微皺了皺眉,眼中透出迷惑和不解,結果本不該如此,但現實很殘酷,甚感失望地輕歎了一口……就在一歎之間,神光倏然一亮。
符萬裏的姿態優雅而灑然,嘴角笑意未散,手臂伸展,一劍抵在對方咽喉,沒人知道他為何不繼續挺進?絕非憐香惜玉之故,或是他的劍勢恰好到了極限,多一分一毫也再難向前推進。